;不过陆业征还是帮程展心带上了厨房的门,去客厅了。
陆业征也在准备语言考试,开了笔记本看资料,过了不多久,程展心放在沙发上的包里,突然接连不断地传出震动声。
陆业征本不想理会,但是耐不住它一直震,厨房里又有炒菜声在响,他就想帮程展心把手机拿出来,去厨房让他先接了再说。
陆业征拉开了程展心的书包,把他的手机拿了出来。
程展心那个高危手机的屏幕碎的很厉害,上面一条接一条地收到未知号码的彩信,陆业征皱了皱眉,手比心快地划了一下屏幕。
程展心手机没什么秘密,也没设置密码,陆业征开了锁,自动跳到了短信界面,照片一张一张地缓冲了出来。
所有的照片都大同小异,从不同角度拍了程展心。
信息的最后,终于是文字了。
“心心,我们聊聊?”
陆业征听厨房的炒菜声停了,当机立断删了照片,把电话存了下来,又把程展心的手机放了回去。
他刚输入了对方的号码,程展心端着一盆菜,放到桌子上,远远对他指指厨房:“我再炒个肉。”
然后又走回去关了门。
陆业征这才按了通话,对方没响足一下就接了起来。
“喂,”齐穹漫不经心道,“谁啊。”
“我是陆业征,”陆业征道,“你发给程展心的东西我都删了,有空谈谈吗?”
齐穹那头静了片刻,才冷着声问:“怎么谈?”
陆业征考虑了一下,说:“绕过他谈。”
“行吧,什么时候?”齐穹问。
“今晚,等程展心回家。”
挂了电话,陆业征想了想,打了他一个老朋友的号码,让他今晚替自己准备几个人。
程展心做了两菜一汤,菜量很大,也够他们吃了。
他给陆业征盛好了饭,陆业征对他说了谢谢,程展心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问他:“你怎么了。”
“没怎么,”陆业征盯着程展心的脸,说,“你把袖子拉起来。”
程展心看着他,说:“干什么?”
陆业征站起来,拉着程展心的手腕,把他的衣服往上推,陆业征的力气很大,程展心无从反抗,手臂上退成难看的黄色的瘀痕露了出来。
“又是我送你回家那天?”陆业征问,“你手机关机那天。”
“是我爸打的,”程展心终于找到机会解释,“以前也都是我爸打的,不是齐穹。”
陆业征深深看着程展心,松了手劲,问他:“是吗?”
程展心收回了手,垂着头道:“我以前不想多说……齐穹和我不是那种关系。”
“嗯。”陆业征不置可否地夹了一筷子菜,放在自己碗里。
程展心看着陆业征的表情,总觉得他没有相信,便又强调:“真的。”
“好了,”陆业征打断了他,说,“我知道了。”
只是做个饭的时间,程展心又感觉陆业征变了一个样子,看着自己的眼神也不太一样了。
程展心有点难受,也觉得气氛让他不舒服,就低头吃了起来。
陆业征却没动筷子,他看着程展心乖乖吃饭的样子,伸手摸了摸程展心的头发,说:“以后不会有人再伤害你了。”
程展心抬头,有些迷惘地看着陆业征,问:“是吗?”
陆业征的手从程展心头顶缓缓滑到了脸颊,程展心的脸颊光滑白皙,他做菜做得很热,脸上有两片浅浅的红晕,体温适宜,程展心眼里映着陆业征家的灯和餐桌,菜和墙壁,还有陆业征本人,干干净净,清清楚楚,好像含着两汪清泉,清纯得要命,怎么都与陆业征看到的照片对不起来。
程展心吃了很多很多的苦,陆业征想替他揽一揽,才好他过得再轻松无忧一些。
“吃你的吧,”陆业征说着,给他夹了一块肉,“替我试毒。”
程展心撇撇嘴,吃掉了那块肉。
陆业征把程展心送回了家里,在下面看着程展心上楼,灯亮了起来,拨了齐穹电话,问他:“现在有时间吗?”
两人约在附近的一家咖啡店。
陆业征走进去时,齐穹已经在了,他正看着自己的手机,陆业征落座了,他才抬头玩世不恭地打了个招呼。
齐穹面对陆业征其实是有些自卑的,陆业征是正统的天之骄子,齐穹就是个暴发户的儿子。齐穹手里拿着程展心的照片,和程展心认识比陆业征早十七年,这就是他的全部筹码。
齐穹缺乏底气,戾气更重,他看着陆业征镇定自若的姿态,再思及程展心那天对陆业征说话的态度,就恨不得把陆业征掼在地上狠狠地踩。
陆业征拿着饮料单看,点了杯咖啡,服务生一走,齐穹开口了。
“我在看心心的照片,”齐穹眼睛还放在手机屏上,有滋有味地欣赏程展心脸上沾着他东西的样子,对陆业征道,“你都删了?多可惜啊,要不要我给你发一份?”
陆业征对他的挑衅没什么反应,手指敲敲桌子,礼貌地拒绝了:??“不用了。”
“也是,你可以自己拍,”齐穹耸耸肩,放下手机,问他,“你要谈什么?”
“程展心的照片,”陆业征说,“你开个价吧。”
“你在他睡着的时候拍的。”陆业征陈述。
齐穹看他们俩相处的模式,应该还没到睡一起的程度,就想诈一诈陆业征,便又说:“你不会还没搞上手吧?”
陆业征没说话,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齐穹在心里笑了笑,继续套话道:“程展心那么好上手的一个东西,你也太差了。”
“这不关你的事。”陆业征也观察着齐穹,他看了看表,近十点了,他朋友安排的人也到了。
齐穹大笑出声,趴在桌上乐不可支,他一想到陆业征以为程展心是个出来卖的,心里就有股说不出的舒畅。
安静的咖啡店里三两坐着的人都看向他们这边。
“什么国际部贵公子,”齐穹凑过去,正对着陆业征,嘲讽道,“还不他妈是个同性恋,搞我搞过的破、鞋?”
陆业征没有被他激怒,心平气和地看着他,说:“照片你是不肯删了?”
他看齐穹的目光,仿佛在看着一只叫嚣着要上山下海的蝼蚁。
“我不删,我还要印在海报上贴出来,让大家都一起欣赏,”齐穹死皮赖脸地说,“IMO金奖得主程展心,在床上我也给他发金奖。”
齐穹还在说些无耻的话,陆业征不打算再听下去了,招手买了单,便起身走了。
陆业征走出咖啡店,给他朋友发了信息,还发了张他进店前隔着玻璃拍的齐穹的照片。
他坐在车里,好好想了想,又绕回了新丰小区,给程展心打了电话。
程展心这回是真的刚洗完澡,头发也没干就跑过去接电话,有点紧张地问陆业征:“怎么?”
“程展心,我在你家楼下,”陆业征看着楼上的灯,对程展心说,“你下来,跟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