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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子俩骨子里又有着一脉相承的高傲,以至于白静吟纵使意识到自己这种事做的不对,也无法向儿子坦诚。
这么多年过去,母子俩间的隔阂始终没有消失。
杜明茶悄悄转了个身。
她笨拙子捧着沈淮与的脸,在他下巴上轻轻啄一口。
“我爱你,以后我陪着你,”杜明茶在深夜中努力告白,“淮与,别难过了,我爱你。”
爵士音乐会的声音从未关紧的窗户中透进来,杜明茶裹着柔软的被子,主动与沈淮与拥抱。
不夹杂丝毫情|欲的拥抱,只有杜明茶向他敞开的、毫无保留的一颗心脏。
—
楼下,姜舒华仍旧受着鼻塞的困扰,不住地打着喷嚏。
她这次感冒真的严重。
幸好杜明茶没有细看,不然还会看到姜舒华换下的衣服上,有着许多男人留下的痕迹。
就在一天前,姜舒华干了件大事。
她和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偶像、新锐设计师江玉棋在酒后做了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虽然因为江玉棋满头大汗却怎么都找不到地方、而并未真正负距离接触,但除了这一点外,该做的不该做的、该蹭的不该蹭的全都蹭过了。
姜舒华酒醒的早,她只记得自己昨夜仗着酒意疯狂地对江玉棋各种欺凌,生怕对方报复,临走前颤颤巍巍,被吓到留了纸条,以及自己身上所有的钱。
毕竟是她不小心触碰了对方,这令姜舒华格外歉疚。
她一个学生,能做的补偿也只有这些了。
补偿完之后,姜舒华还没有好好休息,就跟着自己导师来到斯特拉斯堡。
衣服都未来得及换,只拎着一个行李箱,还有被江玉棋掏空的身体。
怀着鸵鸟心态,姜舒华没敢接江玉棋的电话,生怕一接到就会被对方劈头盖脸地一阵骂和谴责。
迄今为止,她还没有做好被自己偶像厌恶的打算。
姜舒华与江玉棋相熟纯属偶然。
经上次舞衣的事情结识后,没想到对方又来巴黎参加一些展览和设计,刚巧,姜舒华是临时应聘来的翻译。
这两天,发的消息不敢看,也不敢回,姜舒华吸着鼻子打开支付宝,刚准备喂鸡,收到提示。
她养的小鸡被江玉棋揍的满头是包。
现在正哭唧唧地站在屏幕上看着她。
姜舒华:!
完了。
看来,江玉棋生了她好大的气。
姜舒华不知道江玉棋最近在做什么,只依稀听他提了一句,好像在为好友的求婚仪式做着策划和准备……
算了。
姜舒华心疼地喂完自己的小鸡,把头闷在温暖的毯子里。
法国这么大,对方应该猜不到她现在在斯特拉斯堡吧。
—
沈淮与陷入一个沉寂的梦境中。
他梦到自己被柔软温暖的海水所包围,周围满是浅浅淡淡的桃花瓣,杜明茶就在花瓣中朝他笑。
后半截的梦境愈发温柔,再不是以前那个杜明茶逃他追的黑暗,梦中的她不再抗拒他、甚至主动朝沈淮与伸出胳膊,要拥抱他,与他亲昵。
这是一个美梦。
从这个温热的梦中醒来时,沈淮与还未睁开眼,手往下探,先摸到一个毛绒绒的小脑袋。
他嘶了一声,哑声叫她:“明茶,别。”
杜明茶没有理他。
沈淮与想要坐起来:“胡闹。”
杜明茶只唔唔应了两声,吃东西时讲话很没有礼貌,她没有看他,只固执按住沈淮与,一只手按住他的腹部,阻止他推拒。
沈淮与咬牙,想要推开她,又不舍,仰着脖颈,喉结动了动,最终按上她的后脑勺。
“胡闹,”他只重复,批评她,“越来越放肆了。”
杜明茶才没有在乎他这雷声大雨点小的斥责,反正她收到的反馈是沈淮与挺开心的。
哼,心软机硬。
好不容易两相欢后,杜明茶才小心翼翼地从房间中溜出去。
不忘左看右看,避免与人撞上。
姜舒华还在房间中睡觉,杜明茶试了试她体温,将热水烧开,叫醒她吃了药后,才背着包离开。
乘坐着车,隔着玻璃窗,看着车离开城市,逐渐驰入这童话般的土地上。
大片大片的葡萄园如秀丽笔峰,渐渐融入这远处近日的水彩画的景色之中,天竺葵和多彩的木桁架屋,清新自然的小村庄,山顶的城堡在雾气中直直插入云霄……
犹如迪士尼所构造出的童话世界,杜明茶趴在车窗上,听到旁侧阿黛尔的声音:“杜,你心情似乎不错。”
“是的,”杜明茶坦然承认,她笑盈盈侧脸,“雨后的景色真美。”
阿黛尔却因为她这个干净的笑容微微失神。
暂时将这种奇怪的念头压下去,阿黛尔说:“安德鲁想请你一起吃午餐,单独的——在今天上午的工作结束后。”
阿黛尔刻意强调了单独这个词汇。
杜明茶轻轻唔一声,再次深化人设:“算了,我孩子父亲会吃醋的。”
阿黛尔:“……”
杜明茶手机还在叮叮当当响,沈淮与一上午给她发了好几条短信,提醒她行程规划。
以及关切询问她嗓子问题。
后期有些过火,沈淮与在失控时就是野兽,这时候才算成为了彬彬有礼的绅士。
绅士开始关心她的咽喉疼痛问题。
沈淮与的身体果然很好,哪怕被杜明茶如蜜蜂采花般采过一次,现在仍旧精神奕奕,昨日的疲色也消失的一干二净。
上午与葡萄园的园主见面,中间沟通十分顺利。
沈淮与开出的价码丰厚,对方虽然起初有些不舍,但后期有些动摇。
沈淮与漫不经心几句话,就将对方说动,顺利在收购合同上签了名字。
杜明茶忍不住感慨:“没想到这么顺利哎。”
她已经做好了七天起步的拉锯战。
“能不顺利么?”
阿黛尔轻叹,“早在一月前,沈总就对人家下手了,先是收买园主的女儿,又得知园主儿子在拉斯维加斯赌博输到倾家荡产……现在园主急需这笔钱去赎回他儿子,怎么可能不同意。”
杜明茶看着云雾中的葡萄藤,这些根系茂盛的植物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易主,仍旧在努力生长。
“商人多半没有慈悲心肠,”阿黛尔意味深长地叮嘱杜明茶,“沈先生这样的人物,不是你能抓住的。”
杜明茶没说话。
她早上不仅抓住了,还成功抓住对方命门。
在杜明茶认真确认过对方心意后,这些旁人的语言再不会对她造成困扰。
顺利签下合同后,沈淮与却突然叫了这些人,要陪他一同去附近的教堂看看。
他先行一步和助理过去,杜明茶没来得及问,只从他神色中推测或许有什么大事。
距离并不远,几个人没有乘车,徒步过去。
这边海拔高,空气透过浓密雾气降落大地,天竺葵生长旺盛,杜明茶的鞋子上沾了草叶上的露珠,沿着石头小径行走,杜明茶眼尖,瞧见路边摆满了漂亮的花朵,满天星、玫瑰、铃兰、鸢尾……
满满当当,各色各样,顺着石头路径,一直通往远方的小教堂。
安德鲁少男心泛滥,双手合十,惊叹连连:“天呐,哪位先生这样大方?
用了如此多鲜花装点?”
阿黛尔谨慎地下推论:“该不会是有人要结婚吧?”
杜明茶务实多了,感叹:“这么多鲜花,一定很贵,好败家啊。”
安德鲁俯身,仔细瞧了瞧那鲜花,惊叹:“上帝啊,如果真的有人愿意准备这么多花来和我结婚,就算对方是个男人我也会同意。”
阿黛尔:“……”
杜明茶:“……”
这些花朵的数量超乎众人的想象,绵延不绝,迢迢往前。
很多并非当季节的鲜花,都保持在盛放的姿态,最美好的时候。
只消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些全是大张旗鼓空运来的,装饰在丛林间,奢侈到仿佛将整个国家的花朵都迁移至此,漫山遍野的浓郁花香,配合着山间自然氤氲雾气,犹如童话仙境,不辨现实虚幻。
越往小教堂的方向走,道路两旁的鲜花越多,满满当当地挤压着,在雾气中肆意散开。
被漫天遍野花朵所包围的终点,白色教堂前面,沈淮与手中捏着一支玫瑰,长身玉立,安静等待。
此刻抬眼,正好看往他们三人。
安德鲁捂着脸,他难以置信,甚至后退了一步:“天呐……天呐……沈先生该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阿黛尔率先醒悟,她忍不住爆了粗口:“放你爹的狗臭屁。”
安德鲁听不懂中文:“什么?”
杜明茶文明翻译:“荒谬。”
阿黛尔猜测:“或许是沈准备向他女友求婚,才在这个时候安排我们过来看看效果……你说对吧,杜?”
旁侧的杜明茶没有回应她。
她站在石头铺设成的小路上,怔怔瞧着沈淮与。
花路迢迢,手握玫瑰的沈淮与正走来。
在阿黛尔和安德鲁的震惊注视下。
向来西装革履、一丝不苟的沈淮与,单膝跪在杜明茶面前,将那支玫瑰递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