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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顶着已经开始腐败的身体,他们根本不知道这样的自己是怎么重新活于这个世界。当看到这一具腐败的身体以及身上蠕爬的蛆虫,连着他们自己瞧了都觉得恶心,更别说是顶着这样的身体回家。如果这样回家,家里人绝不可能让他们进门,不止不可能让他们进门,甚至可能换来更加可怕的后果。
不知缘由,莫名其妙,加上心中的恐惧,让他们三一直藏在山上。可这人是可以藏的,身为活人的本能却压克不住。身体在土里呆了一个月,加上复活到现在也有一两天,始终没有吃过东西的他们自然受不了。
因为实在太饿了,那种饥饿感可以摧毁一切包括他们的理智,最后是受不了这一份逼死人的饥饿,他们只能趁着深夜偷偷摸摸潜入镇上,摸进茶楼老板的后厨,将后厨里凡是能吃的东西全部偷出来。
能吃的。
不管是生的还是熟的,只要能吃的,他们一并全都偷出来,因为太饿了,所以必须偷,也必须吃。
偷。
那让茶楼老板疑惑了一整天的小偷,事实上就是面前这死而复生的三人,得知那偷食物的小偷是面前这三人后,临突然笑了。
溢出的笑声,此时显得极其突兀,正是因为临这突然的笑,叫安德鲁出声问道:“笑什么?”
“笑什么?也没什么,只突然发现那我学生,还真不是普通的执着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呢?”
“你这话什么意思?”
事关应天,安德鲁马上警觉起来,然而这一份警觉下的询问并未换来临的回应,而是看着面前那三人,临开口问道:“不知道你们三个还记不记得三十年前的那个小孩。”
“三十年前?什么小孩?”
他们现在的心可烦着呢!眼下的事情还没清透,谁还有心思去回想三十年前的事。因为临的这一番话说得太过奇怪,以至于那三个人都显了迷惑?迷惑,突然的询问的确会换来他们的迷糊,不过不打紧!也是瞧着三人那一脸的迷惑,临笑着说道。
“就是三十年前,你们镇上,当时这镇上的林中有个被狼养大的狼孩,因为太饿了,所以没办法只能上镇上去偷东西。当时好像是碰巧偷了你们谁家的,因为被逮住,所以差点将你们镇上的人活生生的打死,当然了,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当时打得最狠并且最凶的,就是你们三了。”
三十年前的事,对于很多人来说恐怕没几人记得,不过临说的这一件事他们却记得极深。并不是因为这一件事有什么奇特的,在那个年代,偷食物不算稀罕,所以这一件事本身不奇怪。
不过当时被他们抓住的那个孩子,那个由狼养大的孩子,他的那一双眼。
因为临这突然的笑询,三个人瞬间全记起这一件事,正是因为都记起来了,那一刻一种诡异的感觉直接卷袭上了心头。诡异,不但非常的诡异,甚至于还有一种说不出根由的恐惧。
因为这样的感觉过分的诡异,加之在想起那个孩子时,那一双时隔三十年的眼竟然又重新浮现在他们脑中。
便是如此,这三个人恐了。
直接沉下了面色,而后看着临,三个人齐声问道:“那个孩子,那个孩子怎么了?”
“那个孩子怎么了?怎么?难道你们没发现自从遇到那个孩子后,你们三个开始怎么了?”一句话,幽着出口,明明没说什么,却给人一种再诡恐不过的感觉,正是因着这样的感觉,叫三个人那张溃腐的脸显得更加诡古。
古怪又诡异的面色,沉下的眼眸,就是那沉下的眸眼,临笑着说道:“自从你们差点打死那个孩子,后来又被人带走后,你们的日子就一直过得不顺,并不是事事不顺的那些,而是邪乎的不顺。不管什么东西,就算能得到,可对于你们来说总得得不长久。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人在诅咒你们,让你们生生世世都过得不顺畅,让这一辈子的邪运随了你们一世。邪运,没错,你们身上的确叫人咒了邪运,而且我还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你们这三十来的邪运,完全拜当初那个狼孩所赐。”
就在面前的这个奇怪的女孩说出三十年前的那个孩子时,他们就有种感觉,自己这一生的邪乎必然跟那个孩子有着脱不了的干系。因为那一瞬有着如此奇怪的感觉,乃至于在听了临幽喃的那一番话,这三个人竟无人出声,只是面上的神色更诡沉了。
更加诡沉的面色,意味着他们清晓临刚刚所说的一切,也正是因为他们清楚,临唇上勾扬的笑更深了。扬勾起来的笑,带了一丝凝沉的诡色,也是诡色沉凝,临继续说道。
“你们当年差点生生打死那个孩子,对于那个孩子而言,你们是可恨的,差点要了自己性命的人,这一份仇恨可不好消,更何况那个人从来都是一个记仇的主。当然差点要了他性命的人,他怎么可能让你们逍遥的活在这个人世间。不能让你们逍遥一世,必然就得让你们痛苦一生。痛苦,这个世界让一个人痛苦的法子实在太多了,不过我还真没想到,那个家伙竟然会用这种法子!让你们得,同时又让你们不得。”
想要让一个人痛苦的法子非常的多,不过应天却选了最折磨人的一种。得不到,固然能叫一个人痛苦一生,不过这样的痛苦却远不及已经得到,却又一次接着一次的失去。这三个人,这一生不能说不顺,至少他们想做的事情,最后都能成功。只是成功又如何,人若是一辈子都在走邪运,就算顺了,最后也是无用。
一次次的面临成功,在一次次的失去,不管是做的事,孩子子嗣,皆是如此。总是一次又一次的失去,还不如打从一开始就什么都别得到,就那样潦倒一生来得干脆。
这三个曾经想要自己命的人,应天从没打算让他们好过,活着时候没打算,死也没照样没打算让他们死得干脆。人已死,魂却活,拖带着死人的身体活在活人的世界里,如了过街老鼠一般,一面恐惊着周围的一切,一面又小心翼翼的活着。
如了以前的他一样,靠着偷食活着。
应天,是个报复心非常强的男人,不但报复心非常的强,就连那心里头的心思。也狠得叫人想都想不到,不管是面前的这三个人,还是其他。
一切的一切。
都叫人想不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