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应天刚刚那一番询问,最终换来的只是安德鲁一声讽刺。一声讽,带了怒戾之意,安德鲁看着应天,说道。
“果然,恶魔的想法,不管什么时候都叫人觉得无比恶心。说什么生死之规,事实上只不过想要满足自己的野心和贪欲,你要的至始至终只是帝王运,可以掌管天下万物生死的帝王运。以前是,现在同样是,贪欲,真正本性残恶的人始终就只有你,以前完整的一卷帝王运你得不到?怎么,现在手头只有半卷的帝王运,你也不打算消了这一份邪意,就算用这么邪门的办法,你也要得到帝王运中的帝王之势。”
真正至邪的至始至终就只有应天一人。
也一直都只有他一人。
对于这种本就由邪念构成的人,再多的言语皆是废语,那一番冷冷的话,带着是对于这人的恶厌,也是厌语落后,安德鲁看着应天,说道。
“想要帝王运,就算到了如今,也仍旧想要帝王运?”
“自然!”
“呵,你这个混蛋,在这一点真是坦诚得叫人恶心,不过就算如何的坦诚又如何。帝王运,我绝不会给你,你这家伙的心思,我也绝不会让你达成。”
“不会让我达成,你如何这么肯定,不会让我达成?”
“因为这个!”话落的同时,安德鲁也抬起自己的手,人形捆束下的返魂香因为人形突然的紧锁,发出痛苦的呻、吟。
帝王运如今只剩下半卷,如果应天真想得到帝王运中的帝王运势,势必将帝王运实体化,才能从中窃取。实体化,既然想要实体化,那么任何一个部分都不能窃失。不管是首,还是尾,就连魂。
任何一处都不能缺失。
而如今?这用于固守一切的魂就在自己的手上,没有返魂香,帝王运就不可能实体。这一次让他们抢了先,整件事便叫他们先了一步,应天的一切也将功亏一篑,至少眼下看的当是如此。只是当安德鲁的话落后,返魂香因了难耐发出呻、吟时,安德鲁竟然看到应天。
笑了。
那是一种胜券在握谁也不能左右的笑,笑声落后,应天说道:“我承认,你不好对付,老师也不好对付,你们两个都能看透我的心思,并且在事后最末也最关键的时刻,你们总能坏了我的好事。只是看破,看穿,看透,又能如何?有的时候就算看破了心思,也不见得行的事,是对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应天这话,不止叫安德鲁觉了不安,就连临也是如此。因了应天这一番话,临的心突然触了。
应天这话,到底什么意思,难道这件事不似他们所想的那样。
难道什么地方。
出错了?
就在这诡异的念思从心中溢出,下一刻,应天动了。抬起的手,黑色的雷球现于指尖,不过那一瞬的功夫,下一刻,雷球直接朝着返魂香攻了过去。一切的一切,就在短瞬之间,而当应天毁了返魂香,将其彻彻底底摧毁时,安德鲁立即意识到他们错了。
连着意识带起的不安,安德鲁立即朝着三个丫头所在的方向看去,只是最后关头虽然意识到了,不过还是来不及。就在手中的人形准备驱动,一切的一切也已落了定。
视线落后,随即传来的是曦妃和小璃的惊诧,而他们之所以惊诧,因的是面前这一幕。
夜梓被人擒了,而这擒了夜梓的不是别人,居然是阴歌。
阴歌。
这个自从安德鲁离了潘多拉魔盒就一直呆在他的身边成为他搭档的女人,此时竟然擒住夜梓。塔罗牌抵搁在夜梓颈部,陷抵着,不但限制了夜梓的行动,同时也限制住所有人的行动。
一只手擒住夜梓防止她乱动,阴歌直接拽拖着夜梓向后退去。
太多的可能性,却独独没有想到这个。
阴歌。
居然会叛变。
当看到阴歌擒住夜梓并且不断后退时,安德鲁眸中所闪的失望以及戾怒,是明的。想要动手,却因为对方手中所擒的是自己的妹妹,而不敢动手。
那一刻从眸中闪过的戾狠,阴歌看在眼里,也正是因为看在眼里,在那一刻戾狠闪过,阴歌直接厉喝说道。
“德鲁,我知道你很强,所以你别乱动,你要是乱动的话,我可不能保证我手上的牌,会不会抖。”
“阴歌,别胡来,马上放了夜梓。”
“放了夜梓,我为什么要放了她?”安德鲁的话非但没让阴歌收手,反而叫她加重手上的力道,因为牌已经抵陷入颈部,血也顺着划开的口子淌了出来,染红那阴歌手中的死神。
死死擒住手中的夜梓,可阴歌的那一双眼,却落到安德鲁身上,那种带了深绝的恨意,以及无法抽身的爱恋,交织在一起,叫阴歌的双眼充了绝望的颜色。
绝望。
那是一种怎么都得不到的绝望,而就在这一份绝望之下,竟还匿着一份渴盼。因为事已经做了,阴歌再也压克不住内心的痛绝,看着安德鲁,阴歌一面往后退着,确保自身的安全,一面看着安德鲁说道。
“放了她,我为什么要放了她,难道就因为她是德鲁你的妹妹。妹妹,呵,德鲁你哪有什么妹妹,就算真的有,那也只是过去的那个你的妹妹。过去的你,那只是过去的你,而现在的你,明明就只是现在。德鲁,现在的你是第三方的存在,应该跟过去的一切彻底断交的第三方。第三方的存在,从重新出现的那一刻,你就是一个全新的人,一个崭新的人,一个跟过去没有任何挂钩的人。而这个崭新的你,明明是我陪在你身边的,一直都是我,从头到尾只有我。可凭什么,凭什么这个跟过去的你有关联的人,就算到了现在也要霸占着全新的你的心。明明我都已经那么努力,那么努力的想要了解你,为什么你从来就不肯给我机会,为什么。”
阴歌喜欢安德鲁,这一点恐怕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而安德鲁呢?他对阴歌从来没有那方面的意思,这一点他也是一早就已表清。只是明明表露得那么清楚,只要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可阴歌还是不受控的陷了进去,越陷越深。
爱。
那是一种能将人逼疯的东西,而现在的阴歌。
显然已经疯了。
当初之所以出现在阴歌面前,为的是接近妖监会,也只是为了接近妖监会,从一开始安德鲁就已经说得很明白。他们只是搭档,也只可能是搭档,绝不可能发展成其他任何的关系。
可不管说得如何的清,最后还是没用。
他从没想到阴歌会陷得如此的深,如此的疯狂。
阴歌的疯狂,那是他一人的罪过,与夜梓没有关系,因为担心阴歌会真的伤了夜梓,安德鲁的心几乎提到嗓子眼。为了防止夜梓受伤,他只能想办法让阴歌冷静下来。
只是一个已经被爱情冲昏了头的女人,如何可能冷静。
笑,那是癫狂之下的笑,而这一份癫狂,让她绝不可能放开手中的人。
阴歌。
疯了。
早在赤舌出现的那一次,应天在她耳边低喃的那句话时。
她就已经疯了。
疯了的女人,如何还能指望她听进你的话?
阴歌的疯,那是应天所需的,看着阴歌擒了夜梓步步后退,应天在这个时候笑了。
笑出声,随后看着自打返魂香焚烧后便不再出声的临,应天说道:“老师,这一次您没有胜算的,所以把结界撤了吧。”
就在一开始,应天出现的时候,临便已经在四周布下结界,饶是应天再强,也不可能短时间里冲出临布下的结界。
这一次。
临这一次。
势必要抓住他。
只是先一步设了结界又如何?在先也先不过事事抢在前头的应天,既然应天现身,就已确定最后的关头阴歌肯定会倒戈。而只要阴歌倒戈了,这一次,他就赢了。
夜梓的命就在阴歌手上,如果临不撤了结界,夜梓的命,也就没了。
因着应天的话,所有人的视线直接落到临的身上,那藏在斗篷下的脸,到现在仍旧瞧不真切,可纵是如此,从那紧抿的唇也看得出来。
临怒了。
怒。
罕着看到临动了怒,可就算如何的怒又当如何,最后还是算不过这个至邪的家伙。
因了应天的话,顿了半晌,也正是因了应天,最终临还是撤了结界。
就在结界撤离的那一切,灵压再度扭曲,扭曲而起的灵压,扭曲的不只是周遭的灵压,还有阴天,阴歌还有夜梓的身体。
这个家伙早在来前就已经为自己备下后路,如今时机差不多了,他也该走了。
当灵压扭曲到极致,应天的身体也曲扭起来,就在身体曲扭并且即将消失时,应天说道。
“老师,返魂香的魂的确能固体,也如您所想,我一开始打的也是这个主意。只是不巧,就在刚刚,我知道了一个更好的法子!一个最完美,最无缺的法子。老师,你们都觉得我是错的,既然都觉得我是错的,那么就等着吧,等着看看,到底是对!还是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