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很难遇上真正喜欢她的人。因为世间的男人都虚伪的很,都爱漂亮女人,爱柔弱的,以显示他们的唯我独尊。
话刚说出去,沈酒自己就后悔了。
如果她是认真的,方应看会马上回答:他会。然而他清楚地知晓,她问的并不是自己,她只是想要从别人口中获得些许安慰,哪怕是骗她的也好。
心中燃起的狂喜如同空中的烟火,壮烈地牺牲最后的光芒,度过短暂的辉煌,然后悄无声息地化为灰烬,从黑夜里滑落。
他归于平静,说道:“会的。”
她的心思玲珑剔透,哪里听不出这是安慰自己的话,低头自嘲地笑了笑,吸吸被冻红的鼻头,往前快步走去,独留他一人在后头。
她走了几步,转过身来对他的背影道:“方应看,永远不要骗我。”
傻瓜,无论真话假话,我的回答都是一样的。
脚步声远去,方应看寂寥的背影依旧站在那里,挺直的脊背如峻峭的山崖立在天地间,夜空忽然飘起了细小的雪屑。
夜间的冷风将那个“好”字悄悄地吹散在人间。
“好。”
梦里沈酒一直往前走,再也没有回头。
方应看慌张地反应过来,他挤进拥挤的人群去找她,被冲散在川流不息的人潮里。
夜市灯火通明,烟花绚烂无比,周围人声鼎沸,欢声笑语追逐,然而,却再也找不见她的身影。
“阿酒回来!”
方应看大叫着惊醒,发现自己趴在石桌上,肩上盖了一条衣裳,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头顶的日头被遮住了一半,沈酒生动的脸出现在面前,“怎么了,做噩梦了?”
一颗鲜嫩的枇杷被递到面前。
旁边还有无情和追命,一边吃着枇杷,奇怪地看着他。
这里是……神侯府的后院?
方应看摸摸额头,一层虚汗。
沈酒问他:“枇杷吃不吃?可甜了。”
他嫌弃地推开,已经对这种水果造成心理阴影了,话说她怎么还吃的下去,真是没心没肺惯了。他起身准备离开,沈酒叫住了他,“谢谢你的枇杷。”
哦对了,他是来送枇杷的。
前几日从铁手口中得知沈酒做梦梦到想吃枇杷,只是一句无心的带过,方应看就记住了。铁手让他不要当真,以前小师妹小时候想吃什么了就骗师兄做梦梦到,就是变着法子让大人给她买。结果方应看还当真了。
在他看来,能吃是福,他很喜欢沈酒吃东西的样子,心情会跟着好起来。
沈酒追上他,皱着眉严肃地看着他:“你刚才叫我阿酒了。”
方应看有几分尴尬,“……是吗?”
沈酒假装没看出他的不好意思,笑道:“挺好听的,还从来没有人这么叫过我。看在你请我吃枇杷的份上,这个称呼以后归你了!”
方应看剑眉一挑:“当真?”
沈酒转身,抿嘴脸偷偷微笑:“我从来不会骗你。”如同你答应我永远不会骗我一样。
关于枇杷的秘密,就到此为止。
阿酒的称呼就这样一直叫下去了,而且只属于方应看独有。
后来,方应看派彭尖去打听那个教书先生的近况。彭尖回来说,教书先生不久前病死了。
方应看面色默然,问:“那株枇杷树呢?”
彭尖说:“亭亭如盖矣,树下多了座新坟。”
方应看顿时释然:“那个瞎子是眼瞎,心不瞎。如此也好,算是了了一桩心事。本侯出去一趟。”
“侯爷去哪儿?”
“本侯去告诉阿酒这个好消息!”
阿酒?
彭尖反应迟钝,哦,沈大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