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的旨意,这事还是有转机的。”
萧锦年拿起一旁的布巾,擦了擦手,嗤笑一声,只觉得自家姐姐实在天真:“所谓金口玉言,姐姐,他对于你来说是慈父,与我,就只有君臣,我于他,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东西罢了,甚至没了最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还没看清楚吗?”
萧锦云有些哑口无言,毕竟父皇对锦年的态度……
“他毕竟是我们的父亲。”说这句话时,长公主总有些莫名的心虚,只因父皇对九弟的态度,实在是让人有种那不是亲生的错觉。
萧锦年从长公主手里拿回自己那磨了一半的匕首,继续坐回去,头也不台的冲面前的二人道:“你们都先回去吧,让我静静,放心,我才不会去跟他们闹呢。一哭二闹三上吊,那是无知妇人才会干的蠢事,我又不是女儿家,没得平白让人看笑话。”
“九弟……”萧锦云还是有些不放心。
“走吧走吧,没事的啊。”
看着那继续低头磨刀的少年,萧锦云只觉眼眶有些湿,想抬手摸摸他头顶有些凌乱的头发,踌躇良久,却依旧没有下手,牵了一旁萧明华的手,掩面转身离去。
听到离去的凌乱脚步声,萧锦年抬头看着那已经走到院门口的背影,冷不丁突然出声:“大姐姐……”
长公主转身看他,一双与萧锦年生的极似的丹凤眼,此时早已通红,冲萧锦年扯出一抹牵强的笑:“怎么了。”
萧锦年看着她,像是和以往每一次分别时一样,笑眯眯的说道“长姐,好好照顾自己,以后别管姐夫管太严了,他对你是真心的。还有……让太子哥哥以后收敛些吧,别经常和那些个世家子弟出去游猎了,没得给御史找参他的借口。还有素儿,她……”想到那个总是会傻傻的站在远处盯着自己的小姑娘,萧锦年沉默良久:“姐姐帮我去向皇后求下情,放她早日出宫吧。”
记得前几日自己还答应了素儿,要向皇后将她讨来,与她永远不在分开,没想到,那日的相见,竟成了永别;此一去前途莫测,还望那单纯的姑娘日后依旧能够笑颜如花,只是日后世间的千红百媚,自己永远无法与她一起欣赏了。
萧锦云站在院门前的松树下,听他一连串的叮嘱,仿佛和以往每次劝她少贪酒一般,说出的却句句都是让她锥心之言,怕自己再待下去就真的会忍不住眼里噙着的泪花,冲他勉强扯了个笑,点头应下:“九弟放心,所托之事,长姐定为你全力以赴。”
看着那低头掩面而去的一双身影,萧锦年收敛了脸上一贯笑眯眯的神色,握着自己磨好的那把匕首,举到眼前细看了看;眼神逐渐转为嗜血的愤怒。
院内寂静无声,只有来往枝头的鸟儿发出清脆的鸣叫,一声声,春莺婉转,似是唱不完的勃勃生机,却也成了此间主人此时最讨厌的音符;抬手将手里锋利的匕首冲那叫的最欢的地方掷去,所过之处是利刃破空的萧瑟寒意,一阵肃杀之气过后,原本莺声婉转的鸟鸣声戛然而止,只见一只通体嫩黄羽毛,朱红色鸟喙的黄鹂被匕首从枝头打落,狠狠地扎在了树干上。
四周终于是一片安静,只有血液从树干上滴落的嘀嗒声,在这寂静中突兀的响起;那鲜红的血色,让萧锦年对几日之后的祭祀多了几分别样的期待。
沐浴焚香,茹素三日,转眼间便到了国师所说的吉日,一行人抬着一顶垂着茜红软纱,琉璃金顶的软轿,从肃王府出发,趁着大亮的天光,载着身着一身红衣的肃王殿下,往皇城正南方的神庙而去。
一路上依旧惹人,却少了前些时日的热闹,看的人觉得古怪,走的人也甚是别扭,都似是不情不愿,一路拖拖踏踏,天色将晚时,才勉勉强强到了城南的白龙神君庙。
众人才刚安顿,进到庙里连气还没怎么喘匀,已经逐渐阴郁的天空里却又不合时宜的下起了蒙蒙细雨,也不知是那个好事的人喊了一句:“龙神来了。”
一群才刚放松下来的人立马精神紧张起来,坐在轿子里的萧锦年听外面闹哄哄一片,正想下来看个究竟,那群原本只是有些混乱的人却似是受了什么惊吓一半,竟然齐齐往庙外跑去,等萧锦年从轿子里出来的时候,那最后一个跑出去的人竟然将门给他都关上了。
而且你说这人,你关门就关门吧,你从外面锁什么锁啊!!!
推了几次无果,正想着自己要不要上匕首试试,却听门外风雨突然大作,顷刻间,方才的和风细雨就变成了倾盆大作,豆大的雨珠砸的头顶屋瓦劈啪作响,门外更是狂风呜咽,发出阵阵骇人之声。
萧锦年正被扰得心烦,突然,自己面前的大门竟也被屋外的狂风给吹开了,一阵呼啸而入,夹杂着冰凉的雨水,浇得人睁不开眼,但即便如此,萧锦年依旧能确定,肯定是有什么东西进来了;因为就在方才,门被从外面撞开的那一刻,他清楚的感觉到,有个冰凉滑腻的东西,擦着他的头顶飞了过去。
慌忙回头去看,果然,只见神庙之内,那安放着白龙神君英武雕像的供桌上,有一条一身白色鳞片的巨龙蜿蜒盘旋其上,顶着龙角的巨大脑袋正冲着萧锦年,上下打量着他。
“哇,他们真的换祭品啦,呵呵,看来做这龙神还是有点好处的。”
面对着那巨大的龙首,萧锦年突然察觉似乎有什么不对;这,这怎么是个少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