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已经进入深冬,树木凋零,寒风呼啸,一派萧瑟之景,平日的校园也比以往素净了许多。身着厚实冬装的人们行色匆匆,若稍作停留,只会被那刺骨冷风扫得脸鼻通红。
这天,天气一直阴沉,下午时分竟有雪花零星飘落,不一会儿,雪越下越大,地面上很快就积了厚厚一层。
林思末正在办公室打盹儿,忽然听到赵智河在那边一直讲着电话,情绪越来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
“你也甭劝我,你爸爸我也不是什么上进的人,我这样挺好,我不会去那边的,行了,别说了,挂了吧!”赵智河一脸气愤。
“怎么啦,赵老师?”林思末起身走过去,见他泡着普洱茶的保温杯没水了,便拿过来,道:“我去给您续点水吧。”
说着便向着饮水机走去。
“还不是我那宝贝儿子,劝我提前办理退休,让我去美国给他带孩子。”赵智河抱怨着。
“您儿子那是心疼您,让您过去享福呢!”林思末安慰他道。
“那又怎么样?我之前去过,在那边待了不到一个月,就受不了了,吃不惯,睡不惯,语言不通,关键是他们上班后,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要是在那边生活,没几年就入土了。”
赵智河接过林思末递过来的杯子,慢慢啜饮。
“您还是没习惯,习惯就好了。您可以在院子里种点东西,再多带些书,不是还有孙子孙女呢嘛,多热闹!”林思末笑着说。
赵智河摇摇头,道:“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
其实他更加气愤的是,儿子说他这么大岁数了,还是个副教授,离退休也没几年了,教授肯定也评不上了,还不如赶紧退休养老。
他虽然不在乎这些外在的职称,可当儿子拿这个说事,摆在台面上就有些让人羞愤难堪了。
赵智河突然想到马上就要到学院职称评定的时候了,便问道:“小林,今年评职称,你没问题吧?”
林思末耸耸肩,笑了笑:“反正评审资料都已上交,尽人事听天命了。”
“你和我还卖什么关子!我还不知道你那优秀的劲儿。我看呐,这副教授的名额也是非你莫属了。”
赵智河笑着说,他一直很欣赏林思末的能力和为人。
“别说我了,您呢?您今年参评吗?”林思末问。
赵智河摇头,说:“出版社的编辑说,我的那本专著还没改好呢,这次估计是赶不上了。而且孙勤也申请了,今年的教授名额就一个,我就不和她争了。”
林思末会心一笑,道:“编辑碰上您这么佛系的作者,孙老师遇到您这么暖心的对手,真是太有福气了!”
正在这时,贺维锋拿着网球拍进门,这么冷的天气,他竟然满头大汗,脸蛋红扑扑的。
“你又去打球啦?冷不冷?”林思末关心地问。
贺维锋“嘿嘿”一笑,说:“不冷,暖和着呢。要不是外面下雪了,我还得再打半小时。”
林思末只微微笑着,她记得苏涵说过,贺维锋因为打球结识了一个体育学院的女生,估计对人家有意思,正在暗暗追求,甜蜜也写在了脸上。
可师生恋是学校明令禁止的,林思末之前曾和他提过一嘴,但当事人既然没有表态,林思末也不再好过问。
相比其他很多办公室的勾心斗角,林思末所在的这个教研室,人际关系相对简单,她喜欢和大家热络地聊天,这是她日常生活不可或缺的部分。
不过,现在她更希望用这种氛围冲淡她与周品初的矛盾,疗愈自己的心伤。
她拿起准备好的会议资料,向着门外走去,她一会要给研究生班开个会,顺便了解一下学生们最近的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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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末姐最近很拼啊!”在她走后,贺维锋和赵智河闲聊起来。
“她不是一直这样吗?”赵智河说。
“我怎么感觉,这些日子她工作更卖命了呢?难道是情场失意了?我一直感觉,她前段时间的状态,像是谈恋爱了,女人味十足!怎么现在又有点女战士的作风?”贺维锋顿时凝神,无意识地吸了吸鼻子。
“啧!”赵智河无奈瞥他一眼,道:“你要是不把心思放在疑神疑鬼上,你那文章早发出去了!看看人家小林老师,年轻有为,不然吴院长怎么会让她分管繁杂的学生工作?这也是为了培养她的行政能力,你好歹跟人学着点!”
听赵智河这么一说,贺维锋不禁唉声叹气,心里更加佩服和羡慕了。
其实,林思末对行政职务也没有什么兴趣,不过她倒是很喜欢和学生接触,所以也就十分乐意地接受了吴院长的安排。
外面的雪已经停了,雪后的校园有种纯净柔和的美感。
地面白白一层,上面还印着各种脚印、车印,踩上去嘎吱作响。
林思末走在去往教学楼的路上,双手插进大衣的口袋,边走边欣赏着雪景。
隔着一条马路和一个花坛,对面的人有点眼熟。
她仔细一看——
周品初和一个女子正相伴走在对面的路上。
二人貌似在聊着什么,那女人一直在讲话,笑容温婉体贴,偶尔传来轻细的笑声,也引得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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