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拿走!”
林思末不动声色,全然不顾周品初死板的脸。
“林老师,我跟你说话呢!”周品初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
“又怎么了?”林思末冷冷看他一眼,她很讨厌他命令式的口气。
周品初干脆将那开得正好的白色小花,指给林思末看,道:“这里面有洋桔梗,我对洋桔梗过敏。”
她深深叹气,起身将那大束鲜花一把抱走,放在不远处的空闲桌子上。
正欲回身,却听后面的男人冷酷说道:“那里不行,太近了。”
林思末郁闷地走到离周品初最远的窗台边上,赌着气,回头看他,只见他双手叉着腰,摇了摇头。
她无奈,想到茶水间还有个展示台,索性抱着那束鲜花往门外走去,路过他身边时,不解气地狠狠低语:“你真是我的克星!”
终于,周品初紧绷的嘴角弯出一个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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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假前几天,林思末去了趟教研室主任张宏的办公室。
作为上半年就定下来的寒假游学带队老师,林思末需要和领导确定最后的相关事宜。
她这次要带领人文学院挑选出的六位硕士研究生去英国做一个小型的学术访问。
虽然学术交流主要以学术为主,但七天的旅程中有三天是参观和游览,好比公费旅游一般。
最近的烦心事颇多,但想到能出国转转,林思末便觉得身心疏解。
“你整理的资料我都看过了,挺好的,剩下的就是熟悉一下行程,虽然我们配了生活助理,但是主要事宜还得你做决定。”
张宏边翻看着桌子上那一摞文件,边对林思末说着,“哦,对了,行程有些变动,你们先过去,周老师随后就到!”
这一句犹如惊雷,让林思末耳鸣了一声。
“……周老师?哪个周老师?”她小心而诧异地问道。
张宏一笑,道:“咱们教研室不就一个周老师吗?刚接到的通知,咱们学生名额增加到十个,领导怕你一个人应付不来,毕竟学生们没有什么出国经验,多一个老师,就多一分保障嘛!”
“那为什么非要让周品初去呢?”林思末一时慌乱,手心顿时攥出了汗,急声问:“文澜、小贺的能力都是可以的啊,他们都在国外留过学,为什么不选他们?”
张宏怔了怔,说道:“小林老师,你怎么那么多为什么?上面怎么安排,咱们就怎么做,知道了吗?”
林思末听出来,又是学校某些领导的意思,便沉默了。
“再说了,周老师不是在英国待了很多年吗?他熟悉情况,让他过去也是理所当然的。”
张宏不去理会林思末的隐忧,又有些犹豫地说道,“不过,在最开始的两天,他有别的事情要处理,晚些时候到,你们自己协调好就行。记住,一定要保证行程的顺利和学生的安全!”
走出主任办公室,林思末站在门口暗自叹气。
这学期以来,好像她每次从主任办公室出来,都没有什么好事,周品初就像个魔障一般,事事与她纠缠,也许,他真的克她吧!
她原本打算,通过游学来治愈自己,可现在看来,连这点小小的要求都是痴心妄想。
他们的关系已僵,和谐相处已是奢望,她只求周品初别再找她麻烦,万一不小心触到他的霉头,到时候在学生面前也不好收场。
可能是老天怜悯她,行程开始的前两天都非常顺利。
林思末和学生们在伦敦游览了几所知名大学和著名景点,每一处建筑,每一寸土地都透露着历史与现代的融合。
缓缓流淌的泰晤士河,厚重斑驳的大笨钟,积淀着历史与文化的大英博物馆……好看的风景果然能让人心情舒畅,暂时忘却烦恼。
林思末甚至忘记了,周品初第二天就会加入的事情,直到有学生偶然问起,她才恍然意识到这个问题,心里的那丝欢畅顿时化为乌有——原来,还不是卸下防备的时候。
他们两个人,一个戴着面具,一个穿着铠甲,一个猜不透,一个刺不穿。
表面上,都是在自我保护,与对方为敌,可内心里,却早已为对方留了位置。
那位置也许无关爱情,只是因为日常相处,而自然养成的一种,对彼此的在意。
世上真的会有这类人,他们可能不会再和我们成为朋友,但却时常以虚幻的形式搅动着我们的思绪,甚至在某个午夜时分,幻化成梦魇,吞噬着我们的精神和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