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关后院,等会儿分开审问。”田晓九毕竟是个姑娘家,见此情形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扭头朝后院走去。
“哎,当家的!当家的!我们真不是歹人呐!您放了我们吧?”空玄道人眼见姑娘要走,忙想追过去解释,却被几个汉子架住胳膊扔到了前院的柴房中。
冬至被几个喽啰推搡着进了后院,其中一个喽啰不知从哪儿弄来一件长衫扔给他。冬至边走边把长衫穿上,衣服有些宽大,显得他更加单薄。
后院没有柴房,生火做饭都在偏院,偏院的门开在前院,跟后院不通连,所以就把柴房设在了前院。几个喽啰推着冬至把后院转了一圈,七八个厢房和主殿都住满了人,而且这些地方都有窗无门,不方便关人,唯一可以关人的讲法堂,却被二当家改成了会议室,甚至还把和静房之间的墙给打通了,这要是把人关在会议室,岂不成了和二当家同住一屋了,那可万万使不得。
几个喽啰正不知所措呢,田晓九从会议室出来,问道:“怎么把人带这儿来了?”
“二当家,这人没地方关呐。”一个喽啰为难道。
“那就先关在我哥那屋吧,去把老鹰和猴子叫来。”
冬至被关在了静房隔壁的一间没有窗户的房子里,门里门外各有两个持枪的喽啰看着。房间不大,陈设也不多,收拾得挺整洁,最难得的竟然还有个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新旧不一的书本。
想不到这个“少爷”还是个饱读诗书的有志青年呢。冬至本就是个随遇而安的性子,跟着老东西闯荡江湖这么多年,生死攸关的时候遇到也不是一回两回,譬如刚才在坝上就把现在凶险多了,此刻被抓到这儿,反倒没那么忐忑,反正自己又不是真的土匪,查清楚了应该也就可以走人了。
这么想着,冬至便悠闲地在书架上找起书来,看到一本《官场现形记》,伸手正要去取,一个声音从门外喝到:“住手!谁让你动屋里的东西的?”田晓九面带不悦地站在院中,冷冷地看着他。
冬至见那女子眉如新月,眼若杏仁,朱唇皓齿,发似泼墨,明明长得十分明艳动人,却偏偏一脸寒霜,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冷冷冰冰的感觉,让人不敢接近。
“这位姐姐,我只是看本书而已,又不会钻进书里跑了,你看,这本可不是《聊斋志异》哈。”冬至趁机抽下那本《官场现形记》,故意对着女子晃一晃,装着是要给她看书名。
“让你别动你还动,找死!”田晓九拔出手枪指着他。
“好好好,不动。我这就放回去。”冬至举起双手,缓缓侧身将书放回书架上,嘴里嘟囔道:“衙门杀人之前还要给口断头饭吃呢,我这想看本断头书都不行,长得漂亮的人就可以火气大吗?”
“哼!”田晓九收起枪,转身去了讲法堂。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工夫,三人从讲法堂出来,老鹰和猴子直接去了前院,田晓九径直走进关押冬至的房间。
“我来问,你来答,如果你和外面那人回答的不一样,我会给你准备一顿像样的断头饭。明白了吗?”田晓九把手枪重重地拍在桌子上,扯过凳子坐下说道。
“你问吧。”冬至刚才一直站在书架旁看上面的书名,此时见田晓九进来,也只能转身看着她。
“你的名字?”
“冬至。”
“姓呢?”
“不知道,老东西从来没告诉过我。”
“老东西?”
“就外面关着那人。”
“他是你什么人?”
“把我养大的人。”
“你父亲?还是师父?”
“都不是,他就是个道士。”
“道士?可你们看着像和尚?”
“嗨……其实他就是个老骗子,和尚、神父、官员、商人他都假扮过,不过他真的是个道士。”冬至想想这些跟着老家伙干的那些荒唐事,不禁苦笑道。
“这么说他就是个老神棍?”
“贴切!”冬至对着女子竖起一根大拇指,点头道。
“那你们从哪儿来?”
“这个嘛……说来话就长了。从我记事起,先是从河北到的山东,后来山东又到的江苏,然后是浙江,接着是江西,在江西住了差不多两年,后来又去了福建,本来是打算在福建定居的,结果那老东西被闽宁镖局的大小姐看上了,吓得他连夜带着我跑到了广东,再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