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王梅深深叹了一口气,身影佝偻地坐在了祭坛边上,将古曼童缓缓拿了下来,轻轻摩挲着这漆黑色的婴儿,“这是锦儿孩子的胎盘做的。”
我不禁犯起了恶心,用苏锦孩子的胎盘做成古曼童,再祭祀起来,妄图影响苏锦的前途,真是个唯利是图的女人。
“我很后悔,那天,圈内人介绍,我认识了一个泰国降头师,他说可以用古曼童的方法来让锦儿的事业一步登天。那天从医院回来,我托泰国人帮我做成了古曼童,从那时开始,鬼娃就出现了!苏锦也出现了暴食的诡异现象,我每日每夜都在这个密室里祭拜这个孩子,希望他能够放过锦儿,放过他的亲生母亲。”
“胡闹!泰国阴术效果刚猛,实际上是让祭品不得翻身的邪法!孩子的灵魂被永禁于此,你还妄想他能救苏锦?”老廖咬牙切齿,继续说着:“可怜苏锦,年纪轻轻竟受两种邪术的侵扰,田甜的经纪人秀姐通过养阴牌的手法抢夺了苏锦的气运,用扎人皮娃娃的降头术诅咒了苏锦形象巨变,而你的古曼童,隐藏在降头术下未曾被我们发现,现在田甜的降头已除,古曼童产生了作用,对于他来说,为了让宿主的生活尽快走上正轨,达成滋养宿主的效果,只能通过诡异的节食手段来修复身材。这也是为什么苏锦一开始暴食,后来又颗粒不进的原因!”
王梅一阵无言,望着这漆黑诡异的古曼童,悲伤的流出了眼泪:“锦儿,我不想害你,我只是想让你过得更好一些,那吴昊,是个王八蛋,他欺骗你的感情,辜负你的信任,我们从医院出来的那一天起,就已经失去所有了,所以我养了古曼童,想要让你的事业重回巅峰,姐姐错了,姐姐真的错了,名与利,还不如你健健康康的活着。”
“王姐,我不怪你......”
王梅猛然回头,看见苏锦搀扶着门框,同样泪流满面地看向自己。
不觉间我的眼眶也有些湿润,我看了看老廖,他对我点点头,甚至也偷偷抹了把眼泪。
“去我的纹身店吧,我们今天彻底解决这些阴祟之物,顺便,送这孩子一程。”我已经想好了给苏锦纹哪个图案,望着此刻已经抱在一起的苏锦和王梅,我心里五味杂陈。
入秋了,泛黄的树叶开始飘落,坐在苏锦的保姆车上,看着窗外的风景,不禁得心有所感:人为了自己爱的人,究竟能做到如何地步?哪怕是与厉鬼相伴也在所不惜吗?
一到店,我便让金叔送魂过来,顺便结了两次的账,但这次,我内心想要纹身的欲望极其强烈,也许是受到了王梅和苏锦坦白的冲击,也许是悲于那未出世孩子的身世,也许是愤然吴昊、秀姐这种恶人的所作所为,“罢了,就让我用这幅图,彻底了结这件事吧。”
我的铅笔在速写本上窸窸窣窣地滑动着,一朵鲜艳美丽的鲜花绽放在纸面上,“这朵花,叫做血曼陀罗,传说和彼岸花一样,它只开在黄泉路上,就当我是替你母亲,送你一程吧。”我对着苏锦的背后喃喃自语。
与田甜一样,这次纹身的部位也是在苏锦的小臂上,经过熟悉的滴血、勾勒、雾染,两小时后,一朵曼陀罗花美丽地绽放在苏锦的手臂上。
这次纹身的感觉和以前截然不同,似乎是一口气做完的一般,我甚至没有打底稿,直接边绣边上了色,一气呵成,落了最后一针,那血色的曼陀罗花似乎在轻轻摇摆,好像对我点头致意一般。悄然间我看见苏锦的手臂上红光绽放,曼陀罗花的虚影开遍了整个地面,好似一条通道一般,通向了虚幻的远方。鬼娃娃一改诡异的面容,眼睛显得硕大而有神,皮肤也像普通婴儿一样白皙稚嫩,简直与正常的新生婴儿别无二致,只见她从苏锦背后走出来,抱了抱苏锦的腿,朝我嫣然一笑,奔跑着往曼陀罗花指向的远方跑去了......
鬼娃娃走了,是彻底消失在人世间,还是去转世投胎了?我们未曾可知,那充满邪力的古曼童已然彻底失去了效果,我们将他投入火炉中彻底烧毁,将烧出的碎屑灰烬埋在了一颗槐树下,苏锦趴在树旁边,亲问了一下地面。“孩子,这是你母亲给你的最后温柔,下辈子投胎要看准点啊......”我心中默默说着。
这单生意本来我不愿收费,王梅得知田甜的事情之后硬是给我转了五万元,推脱不开,只好收下,待到苏锦他们一行人离开后,我与老廖感慨着:苏锦和田甜,做错了什么吗?他们只是想出名、想被人爱的女孩子罢了,秀姐采用了用降头害人的办法,王梅采用了用古曼童养人的办法,以无辜孩子的肉体和灵魂所做的阴祟之术,这都是违背天常人理的。
“就算再爱一个人,心中也要有所底线吧。”我好像从老廖的嘴里得出了一直都在思考的答案。
(多年之后,我看到广场巨幅广告牌上,两名年轻的女星,双双摘得金x奖女主桂冠的时候,看到他们紧握着的手臂上,悄然绽放着美丽的莲花和曼陀罗花,我露出一丝微笑,驻足看了一会,又消失在茫茫人海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