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有点悲伤。洛尔并未放在心上,他自认为这已是相当温和的话语了,他不喜欠人情,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偿还这条蛇的救命之恩。
“菲林看到你了,你不说我也会带你走。”狄恩摸了摸幼崽软软的耳朵,抬头看他的目光冷淡,“不过,我没有他那么心软,如果你敢有一丝伤害菲林的念头,我会杀了你。”
雌兽珍贵不假,然而这个世界的本质依然是强者为尊,返祖者想杀一个他族流落的雌兽,跟捻死一只虫子一样简单。
洛尔注视着他臂弯里沉睡的幼崽,语调平平地说:“你不想换个对象吗?菲林不像我,他和那些雌兽没什么两样,即使有了特殊的能力,也不希望战斗吧。”
“你这番话真该让菲林知道,这样他就不会阻止我杀你了。”狄恩冷冷地说,“即便你只想利用我,否则你至少应该看着我而不是菲林。”
“呵呵,”洛尔没什么意义地笑了两声,脸上表情却毫无变化,“你手臂太僵硬,菲林睡着不舒服。”
狄恩低头,果然见幼崽不自在地动了动,于睡梦中哼唧了一声,便努力放松了肌肉,转身往林中大步走去,心中犹有疑虑。
天狼雌兽句句针对菲林,心思深沉,可在行动上,却处处留意着菲林,他不明白其中缘由,现在看来恐怕连天狼雌兽自己也还没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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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过数年兽潮,兽人们恢复的速度相当快。
才这么些天,翼虎部落已整顿得和兽潮前相差无几,玩闹的幼崽在各家路间跑动,雌兽们聚在一起说着闲话,旁边有雄兽收拾着猎物,是一副和乐安宁的光景。
狄恩一出现,原本的平静即刻被打破了,族中沸腾起来,马上有兽人欢呼着去请了族长,又叫来了格莱和博文,两人一崽周围很快就绕了两大圈。
起初的激动过去后,格莱终于问道:“菲林,菲林呢?他去找你了一直没有回来……”
他日夜担心着孩子,气色憔悴了许多,刚才众人关注着狄恩的时候,他强忍着不愿扫兴,再问出口时眼泪便下来了。
“菲林没事,”狄恩宽慰道,抚着怀里的幼崽,“只是累到了。”
他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一时间包括格莱家在内的兽人们皆呆住了,齐齐看向他抱着的幼崽——菲林是雌兽,怎么能转换兽态?
沉睡中的幼崽威压没有爆发,处于似有似无的边缘,实际上除了之前想与吞山蟒战斗之外,在兽态的后面几天,菲林已经能控制住威压。
一旁未语的族长视线停留在幼崽身上,面色慎重,沉吟许久后待要开口,即被挤进来的一个黑发兽人打断。
“洛尔!”那兽人一把抓/住狄恩身边的天狼雌兽,大声道,“洛尔我终于找到你了!”
雌兽和雄兽力量相差悬殊,即使自负如洛尔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令他无比挫败的事实,只能冷着脸看向突然冒出的天狼雄兽,说:“放手。”
继承了这个身体,他同样断断续续地继承了原主记忆,而面前这个兽人可谓间接害死了原主。
“洛尔,雷蒙来了几天了,是来找你回天狼的。”族长解释了一句,再不开口,这是天狼的事情,翼虎没道理插手,不过是做个证明。
一听这话,雷蒙忙点头,一脸殷切地看着洛尔:“洛尔,你阿弟原谅你了,快跟我回去吧,我们回去就举行结合仪式!”
“你回去告诉他,他和我的结合者偷情,我还没有原谅他,也不需要他原谅我。”洛尔难得笑,却是一个讽刺的微笑,加上话里隐藏的不堪回首的过去,让旁边的翼虎兽人看得有些可怜,“雷蒙,我没死在兽潮里,让你失望了。”
“你胡说什么呢,我和你阿弟什么都没有!”雷蒙被当众揭底有些难堪,涨红了脸大力地拉着他,“快和我回去!你不会是看上别的雄兽了吧!”
以前的洛尔一直很胆小,对他也死心塌地,绝不会这样反抗他,雷蒙恨恨地瞪了狄恩一眼,该不会和这个翼虎雄兽好上了吧?
雄兽欺压雌兽让兽人唾弃,这种情况和雄兽不忠贞一样稀少,却不是没有,比如这个天狼雄兽便是两头占全了。
“放手!”洛尔脸色阴沉下来,转向打算看他吃点苦头挫一挫傲气的狄恩,往他怀里看了眼,意思很明确。他向来善于利用可以利用的东西,敌强我弱,总有一天这份屈辱他要向天狼加倍讨回来!
这一眼就让揣度两人关系的雷蒙愤怒了,骂骂咧咧地拽着洛尔,抬手就是虎虎生风的一拳。
这一拳毫无分寸,要是落到实处,天狼雌兽不死也伤,翼虎不插手天狼事务,但不允许天狼在领地闹出伤亡,不止是狄恩,离洛尔近的几个翼虎雄兽全都快速拦了上去。
不过他们再快,也没有刚醒来看局势不妙决定树立光辉形象刷好感的幼崽快,只是眼前一花,那天狼雄兽就嚎叫一声摔到了地上,脸上三道血淋淋的抓痕。
无法抵抗的威压镇下,兽人们不受控制地微弯下腰时,威压消散了,落在洛尔面前的幼崽一瞬间化为一个容貌柔媚的雌兽,挡着雷蒙仇恨的目光,抿唇道:“不许伤害洛尔!”
“你是雌兽……”雷蒙猛地像是想到了什么,阴冷地盯了他一眼,又环视了一圈翼虎兽人,化为兽态飞速蹿出了部落。
他一走,骆殊途就不安地看向族长:“我弄伤了他,天狼会不会……”
“事情本来也收不了场,好好休息吧。”族长摇头微笑道,“格莱,博文,还有狄恩,来我屋里。”
族长的话兽人们绝对服从,四周的翼虎很快就散了,骆殊途回头对洛尔笑了笑:“洛尔别怕,你不想回去就留在这里吧。”
他的脸迎着光,半透明的银发微微扬起,笑意柔和,看上去很温暖。洛尔想,从没有人会站在他前面保护他,对他说别怕,这个时候就算做一个会输的会虚弱的男人,他觉得似乎也不堕落。
他伸手碰了下对方的脸,指尖的温度就和看上去一样,很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