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亮才行。若是没人陪着,又处于黑暗中的话,就会感觉心里毛毛的,有什么东西盯着或者跟着自己一样,紧张的不行,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
所以,孟萦以前,除非有人陪着,不然,轻易不会出去玩。
沐浴着轻柔的月光,孟萦悠哉悠哉的在院坝内踱步。
屋内的烛光将孟青松和秦珞两人的身影拉长,印照在窗户上,孟萦感觉自己好撑。
避着避着,还是吃了一嘴的狗粮。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
悠扬的笛声从远方响起,随着风飘荡。曲落,一曲又起,却是忧伤凄凉的二胡独奏。
吹笛子的是谁,孟萦不知道,在村里,有好几个比孟萦大的少年都会拿着竹笛来上几首。
而二胡的,孟萦肯定,绝对是陈叔叔。
因为,整个村里,会二胡的,也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循着曲声,孟萦带着淡淡的忧伤,猫着一颗心穿过黑黑的小路,来到操场上。
操场上的人很多,有陈瘸子陈叔叔,还有隔壁家只比孟萦大八九岁十来岁的李港叔叔,和李港差不多大的杨美玉哥哥,一同的,还有好几个少年,都是村里人,不过,孟萦不是特别熟悉。
几人团团围坐在柳树下的石头上,安静的听陈瘸子拉二胡。
孟萦轻手轻脚的找了个位置坐下,安静的坐着。
今夜,她只是一个观众,一个音乐会现场的听众,聆听者。
二胡独有的曲调在月夜下更显得凄凉,忧伤,令人肝肠寸断,难以自拔。
一曲罢,陈瘸子放下二胡,静静地平复心情。
片刻,婉转动听的萧声响起,一曲《枉凝眉》从杨美玉指尖飞出。
随后,李港几人又表演了一番,都是音乐书上的曲子。几人的水平也有高有低。
孟萦安安静静的坐着,听着。
几人中,水平最高的就是陈瘸子,那一手二胡拉得,绝对是专业的人才能拉得出来的水平。
萧吹得最好的,就是她最熟悉的杨美玉。笛子也是李港吹得最好,不过,两人对曲的理解都不够深,感情也不到位,其他的倒是没有特别大的问题。
在场的,除了陈瘸子,杨美玉、李港外,还有几个吹箫和笛子的,不过都吹得不是特别好。
最让孟萦意外的,是这里面,居然有一个吹陶埙的。
要知道,在这新村这个小寨子中,陶埙和二胡,都是非常稀罕的物件,卖都没有卖,更别说吹了。
二胡还好一点,在县里的乐器店应该能买到,可陶埙这种偏门的东西,要专门到市里或者省城去买,才有可能寻到。
在新村里,现有的乐器和会吹乐器的人,除了现场的这些以外,还有还有两支专业的乐队和一种家喻户晓的乐器,唢呐。
有句话说得好:
百般乐器,唢呐为王,不是升天,就是拜堂。千年琵琶,万年筝,一把二胡拉一生。
唢呐一响,布一盖,全村老小等上菜,走的走,抬的抬,后面跟着一片白。棺一抬,土一埋,亲朋好友哭起来,鞭炮响,唢呐吹,前面抬,后面追。
魂在天上飞,人在地上追,黄泉路上瞎蹦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