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吃这碗饭就得遵守这个行业的规矩。”

    穆影在机场收到了周苍野的回复“放心吧，没事儿的。”

    “不太相信你，我看到陈方凌发过来的视频了。”

    过了一会，对方回复“那是陈方凌‘报复’田甜的，这个视频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我的衣服也不一样，昨天我见你穿得是西装啊，而且我们现在不是这个练习室的。不信的话我拍照给你看。”

    然后穆影收到一张彩照，七个人摆好队形，背面是巨大的落地练习镜，照得见每个人的背影。

    “那，你还能来看我在伦敦的演出么？”周苍野问。

    穆影回复“很想去，但是要回去工作了。”

    周苍野“我理解的，好好休息，安心工作。国内见吧。”

    穆影扭头跟田甜说“周苍野说，咱看到的视频是之前的。”

    田甜手里回复各种邮件信息，并没有抬头，但是听到穆影说的话“你等下”又打了几个字说“陈方凌的说法呢，这就是昨天的发生的事。不过我昨天找一个靠得住的翻译小姐姐帮我听了一下，大意是‘你以为你快要解约了就能随心所欲为所欲为了吗？白天练习的时候不在状态，晚上还约会还引发粉丝聚众。解约之前合约就还是有效的，让你赔违约金合情合理，吃这碗饭就得遵守这个行业的规矩。’”田甜耸耸肩“无所谓喽，是不是昨天发生的都已经结束了。无可改变，也无可挽回。不过人家老板说得也没毛病，吃哪碗饭都得遵守相应的规矩。不过既然周苍野已经想好了，那只能说明”她看了穆影一眼“你是真爱。”

    穆影说“就没办法跟你好好聊天。”

    田甜举手投降状“好，我绰(错）了呀，我不该这么直接。”

    钟承冒出来“你又瞎说啥了？”田甜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接话，对小花和穆影说“我去买咖啡，你俩要不要？”

    小花说“我跟你一起吧，穆影你咖啡要不要加奶。”

    穆影点点头“要的，谢谢。”

    钟承说“为啥没人问下我要不要喝呢？”

    小花说“你要喝得单独付钱的。哎不对，你跟我们不是一趟航班啊。”

    钟承“就不允许我改签的么？”

    田甜说“速速，谁知道过去要不要排队呢，别过来赶不上飞机了。”

    穆影开始看手机上的各类信息，钟承在旁边忙着尴尬和绞尽脑汁的搜索话题。小花回来看到了钟承看穆影的眼神，拿手机偷偷拍了一张照片发给田甜。田甜看了一眼手机什么也没说，慢悠悠地啜着咖啡问穆影“你看过演唱会么？”

    穆影想了想“小时候看过王菲工体的演唱会，这个算么？”

    田甜说“你这是想气死我？还‘这个算么’？这都不算啥算？长这么大姑娘我都还没看过演唱会呢，我今年跟你预定年假看场演唱会啊。”

    穆影笑“你还有年假？你想哪天休假就哪天休假呗，如果你愿意天天都是你的假期。”

    田甜假装伤心，兜着下嘴唇攥着穆影的胳膊“小影你这是要让我走嘛小影，我不要，我死也不会腻开你滴。”

    穆影笑着从田甜手里往外拔自己的胳膊“你可以了，别整这死出，木！有！用！不过你要看谁的演唱会啊？”

    田甜“谁都行啊，重点是我没有看过演唱会，我要去体验一下，不过最好是我偶像陈奕迅的。哎，我们好像要登机了嘿。”

    蒋小花选座的时候就拽着何畅选在前面。小花在钟承的团队待过一小阵，其实跟何畅只能算得上认识，但至少知道何畅是何维的妹妹，一个没有任何主见的姑娘，只会把关于钟承身边发生的一切事无巨细地告诉何维。蒋小花虽然是钟承的表妹，但她也真的不希望穆影有任何麻烦，特别是这种麻烦可能来自她表哥。

    中间趁着钟承去卫生间的时候，田甜往上推了推眼罩，悄悄地问穆影“昨天你怎么回来的啊？最后有人发现你的么？”

    穆影笑“哎呀！你总算想起来点正经事啊。”

    田甜“乱讲。人家哪有不干正经事。快点，从实招来。”

    穆影“借你吉言，从后窗户跳出来哒。”

    田甜来了精神“哎我去，我预言能力这么精准么，前天晚上我还说这跟古代戏园子是翻后窗户你们还真翻后窗啊，我预言能力这么厉害我得预言一下，祝我今年发大财。”

    穆影撇撇嘴表示不屑“瞅你这点出息。对了，你跟钟承聊得怎么样？”

    田甜看见钟承走过来，就把眼罩拉下来“别打扰我，我要做我的富婆梦了。”

    穆影假装掐她的胳膊“你讲不讲道理啊，你找我聊天的啊你。”

    田甜也假装搓搓胳膊，却并没有拿掉眼罩“嘶~~痛痛哦，影影，我跟你讲你给我弄残了我这辈子就赖上你了。”

    钟承回来说“穆影我跟你说我也很想这辈子赖上你。”

    田甜盖了盖眼罩直接进入熟睡模式，穆影笑答“你别跟我锁CP，戏路太窄，人生还是要多一些尝试。”钟承笑笑“回去你就直接进组了吗？”穆影“还没有那么快，应该能休息一周左右。长途旅行之后我得休息一下下，否则状态调整不过来。”

    钟承说“其实工作的时候也可以适当休息。”

    穆影说“我的思维可能只适合单线作业，工作的状态调动起来以后兼容不了休息模式。你回去之后要回家么？”

    钟承“我不回我爸妈那了，回我自己家。下个月直接去C卫视的综艺了，中间这段时间去健身，过年长了不少油。”

    穆影说“那挺好的。我得睡一会了，前几天可能换床的原因，都没睡好觉。”

    田甜插了一句却没摘眼罩“钟承你别打坏主意，我跟你讲，我睡着了都有一只眼睛是睁着盯着穆影的。”

    钟承“别这么不信任人好不好，我人很好的。”

    田甜没再说话，穆影已经秒睡着。钟承自己看了一部缓存好的历史纪录片，打发漫长的旅途时间。

    穆影在下飞机的时候依然是意识朦胧的状态，在朦胧的状态里回到家，等彻底清醒的时候是被田甜的电话吵醒的。

    田甜对着墙表情丰富又一本正经外加点头哈腰，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态度要温和，意志要坚定。”穆影听到田甜讲“到了到了，昨天晚上到的，穆影在那边工作也蛮辛苦的，我们刚从黄鸣导演的那部《帕特农之约》回来，小影稍微休息两天。”

    然后是田甜面带笑容，声音提高八度“哎牛导，话您可不能这么讲，从咱开始联系一直到现在，我从头到尾也没说过一句重话或者提过分的要求啊对吧，去您那边也是因为之前跟栗丹导演合作的感觉非常好，然后栗丹导演跟我们推荐的您，我们才二话不说就答应了的。还有之前我们团队再三跟您确认过您那边的开机时间，您定好的是下周，三月二十一号开机，对吧？您要是提前你大可以通知我们的呀。还有我们人在国外网络一直是非常畅通的，就算电话找不到我们人，微信电子邮件也还是可以找到我们的。你们要提前开机为什么我们没有收到任何通知？”

    也不知道对方说了半天啥就听田甜在那“嗯嗯嗯嗯嗯”，然后又接着说“我也没有别的意思，穆影接的戏，我们也是希望口碑好收视好票房好，对吧，这个方面牛导咱们的目标是一致的对吧？那要做到这一点说实在的是要确保我们家穆影休息好，这个也不是说矫情或者娇气，我并没有说我们家穆影每天只能工作一个小时对吧？另外合作过的导演您可以去了解一下，您去问栗丹导演都可以，我们之前都是这么聊的，走下来也非常顺利。”等对方说了半天之后田甜继续说“嗯，牛导是这样，哪个剧组的经费都很紧张，这个我也能理解，如果实在您要挤经费我们可以降片酬，要说不差钱那是不可能，但是跟钱比起来我宁愿穆影身体更健康一些，这也是保证作品质量您说对吧？”接着又是一阵“嗯嗯嗯”，然后是“她要休息两天的，不能更少了。之前我们行程定的预期是休息一个星期的，两天不能更少了。另外啊牛导，我希望穆影的工作时长不要超过十个小时，包括化妆时间在内。我这已经很宽泛了，毕竟国家法律规定的工作时长是每天八个小时。”接着又是一堆“嗯嗯嗯”之后穆影笑呵呵的对着墙鞠躬“牛导您客气的，牛导你这说的哪里话，这都是我们应该配合剧组做好的，应该的应该的哈~那好的我们大后天见哈。”

    挂了电话田甜的白眼简直要翻上天“什么呀？啥啥都想占一头？啥都想要啥也不肯吃亏。还想马儿跑，还要马儿别吃草。大哥，机器人还得充个电加点油呢好不？真的是……”

    穆影安慰她“别生气了，大不了我就少休息两天呗，他们也挺不容易的。”

    田甜继续翻白眼“他们不容易个P啊，吃香喝辣还住着大别野，一笔投资到手就好几千万，有那些群演不容易吗？风餐露宿摸爬滚打的一天才赚几十块钱。还有凭啥你少休息两天啊，惯得他们都是坏毛病，巴不得你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在拍戏才能好。你以为你替他们节省了时间成本就能给群演多发点钱还是后期能多分你一部分？替他们操那么多心干森么啦~”

    蒋小花推眼镜“你有没点文化啊，是别墅好么别墅。”

    田甜“你有文化，你特别有文化。今天的工作做了嘛？该定中午饭了呦亲！还有别再带着穆影喝奶茶了，除非下周开始你能督促小影少吃多运动，否则又该有人说虎背熊腰了……算了也不差这一顿了，中午点烧烤吧，聊了大半天饿死我了。”

    蒋小花“你大中午的就点烧烤啊？”

    田甜“这不想着你家穆影也能吃一点嘛？要不晚上点我也没意见，那就我们吃她看着，你不觉得残忍就行。”

    蒋小花抱拳“服了you，这就定。经常吃的那家，马上安排。”

    穆影慢慢的啃一串儿烤鸡翅“小花，等下帮我翻翻台本的那一沓，看看他们这个戏的台本有没有，我记得之前看的只是大纲的来着。名字是叫《爱你在心》对吧田甜？”

    田甜说“我也不记得了，我得去看一下邮箱。”

    小花在啃鱼豆腐，手背推了推眼镜“行，别着急，吃完收拾完就找。等下田甜帮我问一下他那边助理导演的联系方式，如果没有我找的助理导演要电子版，下午拿去打印。”

    田甜用筷子把羊肉串和牛肉串捋到一个盘子里“小花你别着急，我等会先看看有没有电子版发到我邮箱，有的话看看再说，馒头片给我一个。”

    吃完饭，田甜就开始用两部苹果手机捣鼓捣鼓，有时候穆影真的分不清她到底是沉迷网络还是沉迷工作。安卓田甜是拒绝的，非说什么“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小花每次都很不忿“就不明白安卓哪里不是利器了，明明就是你自己不会用。”

    田甜翻了半天邮箱“嘿，这家真是够奇怪的，说着急开机的是他们，到发剧本的时候又不着急了是么？最烦的就是这种工作没有章法一天到晚就知道碎催的人，这要搁着我以前的暴脾气……”

    穆影“这要搁着你以前的暴脾气你要怎样？”

    田甜叹了口气“不怎么样，都是祖宗惯着还不行嘛？你等下我打个电话。”然后开始在屋里边溜达边对着空气微笑“喂，牛导嘛，我田甜，穆影经纪人。是这样，您那边的台本还没有给我们。对~~对对对，小影习惯还是要提前看一下的。啊？到现场再给啊~~好吧。”

    “哎我去”田甜万分愤恨地挂掉了电话说“剧本都没改好呢吧这是，还保密，骗谁呢？”

    蒋小花收拾好房间进来刚好听到，就说“那也正常啊，不是据说王家卫拍戏从来都不用剧本的吗？”

    田甜瞪眼睛“牛鹏军是王家卫吗？”

    蒋小花“你好好讲话老瞪眼睛干嘛啊？就你眼睛大啊？你怎么知道牛鹏军不是下一个王家卫啊？”

    田甜赌气“他要能是下一个王家卫我就请你吃三天大餐，人均五百往上的那种。”

    小花笑眯眯“好滴，那我得带上穆影。”

    穆影挤兑田甜“才五百啊。”

    田甜“切，五百很多了好吗。三顿饭姐姐我还是请得起的”。

    小花说“那就五百我也能请得起。”

    田甜“呦呦，厉害了呢，那就你请。”

    小花笑“好，我输了就我请。”

    傍晚时田甜又炸锅“我靠这个剧组是有毒吧，这个点儿告诉我自带化妆师。特么的要不是合约已经签了，要不是姑娘我具备契约精神。我去！”

    小花也跟着发愁“是啊，都这个时间了，上哪去预约化妆师啊。”

    田甜说“也不是不能找，毕竟谁还不能化个妆了呢？”

    小花说“你这是气糊涂了还是在讲反话？化妆师不一样化妆效果差别很大的。”

    田甜冲到厨房倒了一大杯水一口气喝下去然后说“好，冷静，不是啥大事。”翻出电话簿挨个找化妆师联系。最后小花联系到了一位化妆师，在北京休假所以没被约，答应提前结束假期过来给穆影当一个月多化妆师。

    田甜看着小花“可能这一个多月你会比较辛苦，要照顾好穆影和你的化妆师朋友。”

    小花嫌弃的噘着嘴“哎呀，啥时候跟我还客气上了，工作职责所在好么？”

    田甜立马回敬了一个白眼“谁跟你客气了，婉转提醒你别耽误工作好嘛，这都看不出来。”

    小花笑“是委婉，不是婉转，你又不是画眉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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