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意味深长的笑容,直接说明来意,“夏洛克需要一套妥帖的男装,至于我……咳咳,我要去参加婚礼,也需要一套漂亮的礼服。”
“你终于要和夏洛克结婚了吗?”阿曼达惊讶地捂住嘴唇。
“……”诺拉面无表情,“夏洛克,我们走,我想我们需要一个更专业的裁缝。”
“回来。”阿曼达灰溜溜地哼了一声,“不解风情的家伙,我早已收到了华生的请柬,衣服都为你们准备好了。”
“哦?”诺拉满脸惊讶,随即想到了什么,目光变得小心翼翼,“……是时下最流行的款式吗?”
阿曼达斜斜看她一眼,“你想问是不是很贵,对吗?”
诺拉摸了摸鼻子,“我们不愧是臭味相投的好朋友。”
阿曼达嗤笑,“我可不认为你这幅干煸身材能够穿出时下淑女们最喜欢裙子的味道,放心,阿曼达出品,绝对是最适合你的。”
诺拉笑眯眯地点点头,“当然了当然了,伦敦第一女裁缝。”吹完马屁,她指了指正抬头仔细观看墙上挂着的那副仿真乔尔乔内名画《沉睡的维纳斯》的福尔摩斯,悄声道,“那么他的衣服呢?”
阿曼达挑剔地上下打量福尔摩斯,“夏洛克的风格,穿着睡衣和拖鞋大概就可以去参加一场豪门晚会。”
充分表达出了对于穿着随性人士的不屑和鄙夷。
“那么即使是华生,大概也会毫不留情地将他赶出去。”诺拉饶有兴味地调侃,“我想除了他必备的黑色新礼帽,其他的你大可随意安排。”
阿曼达用她那把精致的小羽扇捂住嘴唇吃吃笑,“你可真了解夏洛克·福尔摩斯。”
“如果我是您的话,会选择立刻将这幅画扔出去,然后断绝和您现任未婚夫的关系。”福尔摩斯忽然开口,说的话却令人一头雾水。
阿曼达顿了顿,含笑的眼睛立刻变得犀利无比,缓缓开口,“……你什么意思。”
“安纳伍德小姐的生活虽然并不贫困,可也算不上富裕,很显然买不起这幅即使是仿真也价格高昂的画作。这幅画虽然色泽看上去具有一种年代感的陈旧古黄,但画框是新订做的,而且外行家大概都不知道,乔尔乔内虽然是这幅画的拥有者,但他却并未完成它,除了这位沉睡的维纳斯,画中的景观和天空都是后来由提香完成的,因此画中呈现两种不同的笔触风格——而这幅画,和以往的仿真画不同,它完美承袭了原画的风格,一副没有任何缺点的赝品。”
阿曼达僵硬着脸,“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夏洛克。”
福尔摩斯缓缓转过身来,他的目光很平静,冷灰色的眼眸习惯性地审视着一切,用一种分外沉静,满满陈述意味的语气说道,“让我先猜测一下,您最近的那位未婚夫,应该来自曼彻斯特的一位志向满满的年轻画家?”
阿曼达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缓缓白了下去,但目光却回复了清澈冷静,轻声道,“是的,您猜的没错。”
“《沉睡的维纳斯》收藏于德国德累斯顿的历代大师美术馆,而最近在那里有一场开放的美术展,展览的重点就是这幅画以及提香的《花神》——报纸上大肆宣传了这些消息。”福尔摩斯放缓了声音,“据我所知,上次我来到这里的时候,这幅画还不挂在这儿。您不觉得它出现的时机太巧合了吗?”
恩?诺拉竖起耳朵,夏洛克什么时候来过这儿?
阿曼达垂下眼睛,似乎在思考。
福尔摩斯看了看表,“不耽误时间,我就直说了吧。现在那位和您相处得如胶似漆的未婚夫,是一位具有相当天赋的仿真画画家,他正在和什么人合作,预备偷来那副真正的《沉睡的维纳斯》,而代替品,就是挂在您店里的这幅。”
诺拉一愣,没想到还会有这么一出,瞥见阿曼达苍白沉默的脸,她不由得辩驳了一句,“夏利,你这是纯属猜测,毫无证据。”
“证据就在这里。”福尔摩斯忽然伸手,小心取下画框,然后翻过来,指着画框后面不引人注目的角落里那个小小的数字“4.m”,“您看,这代表了某种序列号,我会猜测它是第几次完美复制原画的含义,而m则是曼彻斯特的代表区码。”
也就是说,这种类似的仿真画一共有4副,而挂在这儿的一副是最完美的成品。
“您的未婚夫的确是一个才华横溢的人。”福尔摩斯无不遗憾地说,“而且看上去他非常喜爱您。”
每个人对情人表达爱意的方式是不同的,而一个天赋卓绝的艺术家选择了将自己最完美的,巅峰不可超越的作品赠送给了他的爱人。
“我想您未婚夫的合作者这会儿正为失踪的‘代替品’大发雷霆,满世界寻找他的足迹呢。”福尔摩斯语气严肃,“妄想偷窃名画的贼身后往往有不可小觑的势力,迟早会有人查出您和他的关系。我希望您采取我的建议——关闭这家店铺,然后搬离市区。”
诺拉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