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念力牵引下,乱雪琴和我一起进入了长平幻境表象下的真实。
“白起”仍然孤身坐在白骨中间,背影看起来却是大不相同了。
随着我对乱雪琴的修复,他也不再是那副苍老虚弱的朽化模样,焕然一新,重现战神一身凛凛黑甲,隐约折射出幽光。
看来他的确与乱雪琴有一段渊源。
我怒从心头起,此时也顾不上什么害怕,快步上前拉起他。
“你骗老子!”
器灵白起回身扫过我时,露出二分鄙夷,他凌厉的眼最终落在乱雪琴身上,欲言又止。随后不过微微一抬手,就轻而易举将我震开,“不错,你还不算傻。”
他一拂倒是害我摔出好远,撞在白骨堆中,惊起连片的碎裂声。我眼睁睁看着积存千年的白骨经我这一撞碎成粉末,七零八落地落下骨屑。
“力如蝼蚁。铸魂师,何不顺吾意而为?”
还好在长平幻境中我感受不到痛楚,不然人骨的碎渣粘在身上恐怕没这么好受。我强忍着恶心站起身,“谁知道你有什么阴谋!”
这时乱雪琴不动声色站在了我面前,联结我和他的魂力源源不断回到了我体内,似乎比之前更强大了。他向白起嘲弄道:“欺负小朋友有什么意思。你我数年未见,你要杀我,怎么连个招呼都不肯打?”
“你认识他?!”我惊呼。
乱雪琴冷笑一声,“我道是何处来的器灵白起,不过是长平曲沉浸于杀戮中,懦弱不堪其扰。托当年的铸魂师为他打造一副人屠白起的幻身,在这亡灵之中,壮壮胆子罢了。”
器灵白起竟是长平曲?我茫然看向他二人。
长平曲被拆穿了根本,眉间显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乱雪,你休要不知好歹!”
“你说说,何为不知好歹啊?”
“当年吾主将心性与你相融,光风霁月都给了你!留给我和其他曲风的都是乱世中列国的怨怼!而今他们都已被世人遗忘,唯有我……我因世人的怜悯而活。我在此数千年的痛苦,在你口中仅仅是一句懦弱。凭什么?凭什么!!”
长平曲的面目逐渐显露出狰狞形状,他周身掀起气浪,属于人屠白起的一身装束在风旋中猎猎而动。“既然他不忍心杀你,便由我亲自来求一个解脱!”
“乱雪琴是你存在的根本,你毁了他,自己也别想存在了!”
我向长平曲大喊道。也终于听明白其中的恩怨,长平曲觉得自己枉受了千年的苦楚,要和乱雪琴同归于尽。
“两千年的杀戮,我已经过得厌烦作呕。”
长平曲深藏的怨念逐渐冲破幻身拦阻,他撕毁蒙面麻布,脸上的五官诡异地不断变换着,我看见很多人闪过,无一例外,都是极度痛苦的表情。
那是高渐离当初引入自己身躯的,长平之战亡灵们的面孔。
“相依为命两千载,你竟然如此看我?”乱雪琴收敛笑意,怀中显现长琴一柄,丝弦被水色幽光浸足,充盈着丰沛的魂力。“无须多言,来吧。”
长平曲果然顶着那张混沌面孔挥动豪刀,挟起一阵腥风向乱雪琴扑砍而来。
我来不及多想,匆忙凝神在弦上,相助乱雪琴拨出金石劲息。
一声铮鸣。
红的火星和蓝的光晕相撞,魂力将刀刃牢牢隔在乱雪琴面前。长平曲被激怒,抽刀发出暴喝。
不再是白起的声音,而是数十万赵人夹杂在一起的悲号合鸣。
山呼海啸,心惊胆寒。
他旋身握紧刀柄,又一次劈来。强劲的刃风将周遭白骨摧毁,随风息飘落而下,洋洋洒洒,白雪一般。
轰鸣不绝。
“看来吾主的灵识,当真没有半分落在你身上!”
乱雪琴广袖翻动,弦音自击筑律音中泻出,漫天骨屑触及光晕瞬间,凝成真正的六角雪花,以一种干净清澈的姿态,稳稳落下。
正邪之气,一眼便知。
音浪激荡,炽烈纷飞。我和乱雪琴在招架间,逐渐产生了默契。长平曲的能力本就来源于乱雪琴,江河泛滥无论如何也不能冲垮沧海,纵他染上一身杀气,乱雪琴依旧应付得绰绰有余。
此时,我忽然听见乱雪琴传来的心念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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