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墨像是有几分讶然,重复了一遍:“中宫正殿的匾额后?”
说话之际余光瞄了一眼跪在那儿的国舅,怕他没听清楚,所以她重复那一遍的时候声调高了些许,就见在她重复到“中宫”二字时,国舅的呼吸一紧。
“皇上!”柳如墨转过身面向御座之上的青帝:“臣去去就来!”
青帝今日像是打定主意要把此事解决到底了,应了一声,眼瞧着柳如墨迅速离开,去取国舅的罪证,他这会儿开始痛心疾首地叹着:“国舅啊国舅!你怎么会如此糊涂呢!”
国舅默不作声地低下头去,静静听着青帝在上方叹然:“自皇后嫁与朕后,你们苏家在朝中的权势就顺势而起,朕念在当年你一心辅佐朕的功绩上,封了苏氏为后,更是允许苏家子弟在朝中担任要职,你不愿入仕,朕允了你一个虚职让你有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你这样让朕情何以堪!”
“臣有罪!”国舅现在只能说着这三个字,他若是牵出任何一个跟他有关系的人,为了自己的性命,他们都有可能反咬他一口。
按理说中宫距离勤政殿并不远,可是柳如墨却去了很长时间都没有回来,等待的时间极其的漫长,对于站在原地不敢乱动的文武百官而言,两腿都僵得直打颤,更别提一直跪在大殿之中的国舅了,他这会儿只觉得自己的两腿麻木得如同千百根针同时刺在他的腿上,酸麻的痛感,血液不流通的僵硬,一直俯身的姿势,都让他极度的不适。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柳如墨才姗姗来迟,只是她一出场,所有在场的人再次震惊,国师大人受伤了!
是的,柳如墨再次回来之际,一条手臂鲜血淋漓,暗红色的血珠在她素色的阔袖上晕开朵朵红莲,柔白的手指垂在阔袖之下,血珠正一滴滴沿着指尖滴落在地上。
她左臂夹着一个匣子,右手垂着,目不斜视地走进殿来,白皙姣好的面容看上去有些失血之后的青白,但是气度淡然,步调更是沉稳,若不是她的右臂垂着还在滴血,衣袖上更是有一道道的划破,所有人都还不会如此震惊,自从柳如墨继任了国师之位,他们对于一个十六岁的小丫头就没怎么放在眼里,今时今日,看到眼前的柳如墨,所有人都对柳如墨产生了不一样的认识。
“国师,出了何事?”青帝在瞧见柳如墨负伤而归之后,陡然声线冷了下来,愠怒的神色让大殿之中的气氛也跟着降了下来。
柳如墨将匣子交给宫监送上去呈给青帝,略微颔首道:“臣在中宫遇到了皇后娘娘的抵抗,听闻臣是取国舅的罪证,皇后娘娘便拦着臣动起了手。”
说到这里柳如墨停了下来,后面的话没有继续说,却留了很大的空间让朝臣们猜想,当即便有青帝培养起来的三皇子党站出来为柳如墨抱不平:“皇上,微臣认为,皇后娘娘此举理当严惩不贷,国师大人地位尊崇,又是身负皇命前去取回证据,皇后娘娘却对国师大人刀剑相向,此等以下犯上之举,请皇上决断!”
“臣复议!”
“臣复议!”
“臣复议!”
......
一时间,原本安生的朝臣列队中站出来不少的官员,纷纷复议,要求严惩苏氏刺伤国师一事。
跪得腰腿僵硬的国舅阖上眼睛,他的妹妹不会这么傻的冲上去和柳如墨正面冲突,更何况他也不信柳如墨会对妹妹直言是去取他的罪证,柳如墨这招实在狠,国师被皇后刺伤,这无疑是以下犯上,视同谋逆的罪行,青麟会被废黜便是因为擅自带兵意图闯入明韶阁,这会儿皇后因为要保护自家哥哥而对国师刀剑相向,还造成国师负伤,他便是有千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果然,青帝在看过了匣子里的证据之后,怒不可遏地一把将匣子甩向了跪在殿下的国舅,随即拍案而起:“国舅,你好大的胆子!”
要求惩治苏氏的官员纷纷低头,不敢对上青帝的怒容。
“结党营私,贪污受贿,私造兵器,豢养死士,加上诬陷沈鹤的罪状,你有几个脑袋够砍?”
条条罗列下来,青帝每说出一条罪名来,就有官员抖索一下,等青帝把话说完,他们的心都凉了,看来皇上是看过所有的罪证了。
“来人啊!把国舅拖下去关入死牢,择日问斩!皇后苏氏包庇罪臣,以下犯上,刺伤国师,即日起打入冷宫,不得探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