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梁瑜并不知道,那是一切噩梦的开始....
“阿瑜,厨房有给你留的饭菜。”突如其来的声音,将梁瑜从回忆中抽离出来。
梁舒行怯怯的从门边探头望下来,一脸的无辜。
梁瑜暗暗叹了口气,换了柔些的语气,“知道了。”
向来如此,她拿小叔一点办法都没有,可是每次总是忍不住还是想要做些什么。
亲人一夜之间离世,她只剩下这一个疼她爱她的小叔,怎么也忍不下心就此看着这人再次消失在自己的世界。
梁舒行原本身体还不错,可不知怎的,前两年出去一圈后,回来便面色惨白。
起初他说只是旅途舟车劳顿,可是直到他在梁瑜面前生生的吐了一大口鲜血,这才把病情暴露了。
梁瑜将他送进医院,却得知小叔只剩下一年半的寿命,当时她只觉得这天道太不公,见不得她有一丝的幸运。
反而是梁舒行看的开,对此只是轻描淡写的带过去了。
“没事儿,人总有一死,迟早的事儿。”
他说这话的时候,梁瑜眼神迷离,眸中幽暗,仿佛病入膏肓的人不是梁舒行,而且梁瑜。
直到回了家,梁瑜直直的目光才有了一点灵动的光,恢复了如常的眼神。
自那以后,梁瑜开始从各方面监督梁舒行的衣食住行,尤其烟酒,恨不得给他完全戒断。
可是梁舒行哪里是甘愿如此的人,他这人享乐惯了,断然不会因为这病就苦了自己。
这才有了叔侄两常常你抓我逃的场景,可是梁瑜终究管不住他,这才有了酒柜底层愈加堆砌的酒瓶。
每每看到那些酒瓶,她只觉得自己好像一个什么都留不住的人....
思及此,梁瑜已不似往常那般忧郁,她闭上酒柜门,起身走到厨房,饭菜还是热的,可见梁舒行当是热了好几次,一直在等她。
抬眼望向二楼,梁舒行的房门禁闭,仿佛刚才探出的脑袋只是幻想,梁瑜心下一沉,若是某天,那真的成了幻想,自己该如何....
接下来的事,梁瑜不敢再想下去。
她快速坐下,端起碗筷吃饭,明天还要查案,她不能沉浸在这个噩梦里....
房间的梁舒行坐在书桌前,用钢笔在信笺纸上写下一行行字,他面色惨淡,整个人看起来状态很差。
下一秒,纸上突然多了一滴血,梁舒行微微怔了怔,接着冷笑一下,闷声道:“这..算是报应了吧....”
随后他并没有擦掉那滴醒目的鲜血,只是拿出手绢擦了擦脸,看也不看便将手绢收了起来,继续写字了。
窗外树影摇曳,投射在玻璃上,像是一出皮影戏一般,只是这光不足,看起来一半明亮,一半阴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