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苇荡中漂出一叶扁舟,舟上立一白面书生,身姿修?,貌比娇娘,悠悠撑着竹篙,笑意如轻?拂面。
“哥哥,不是说好不许你帮手吗?怎地又来了?”壮汉道。
“十三叔性命干系重大,我须确保万无一失。”书生道。
“我已瞧准地上的影子,势必反杀这厮,即便哥哥不来,我也保准叔叔掉不了半根头发!”壮汉道。
“此地不宜久留,弟弟快请十三叔上船,我等船上计议。”书生道。
壮汉取来钥匙,解开方觉,随后捡回铁棍,牵上玄龙,两人一马都上船来。
方觉借河面看清自己的脸,嚯!还是那副瘦不拉叽的倒霉样,他洗了把脸,擦掉脖子上的唇印,长相姓名都一样,能不是同道中人吗?
壮汉接过竹篙,书生道一声十三叔安好,拿出正常衣服让方觉换上,船蓬坐定。
“我刚才撞到头,醒来就在囚?上,什么都想不起来了,看你俩也小不了我几岁,却都叫我叔叔,我是谁?你们又是谁?”方觉道。
书生一愣,打起折扇,道:“十三叔姓方名孝觉字希省,方家同辈之中排行十三,我是方君左,弟弟是方君右,皆是您的侄儿。不过……”
“不过什么?”方觉道。
“十三叔整日流连烟花之地,不思成家立业,二叔说您处事荒唐,有违孝悌,除了您的字辈,如今您叫方觉。”方君左道。
方觉心想天下还有这么巧的事?除了字辈倒和自己穿越前的名字一样了,道:“刚才君右说十族已诛是……”
兄弟二人皆怆然泪下,方君右道:“燕贼入京,皇上自焚,方家被诛十族了!”
“燕贼命二叔起草登基诏书,二叔披麻戴孝上殿大骂,燕贼称不肯草诏则诛九族,二叔刚烈,写下燕王篡位四字,扬言便诛十族又奈我何,燕贼大怒,将二叔的?生故友算作一族,十族并诛。”方君左道。
“方家只剩我们三个钦犯了。”方君右道。
方觉心中大呼冤枉,自己是六百年后来的,跟那方孝孺八竿子也打不着,真是倒八辈子血霉了!
“那我们赶紧逃吧!”方觉道。
“须先回宁海老家,取得祖传玉佩。”方君左道。
“什么了不得的玉佩比命还要紧?我可不想自投罗网。”方觉道。
“慈悲玉系我族命脉所在,自华夏伊始,已传数千年,祖先有言,玉在人在。我们夜里去取,当无危险。”方君左道。
方觉肚里好气又好笑,古人真愚昧,祖宗放个屁也当仙气供着,道:“要送死你们去,别拉上我,一块破石头可不值得我卖命。”他两手做出捏揉状,道:“能要我命的,只有那温润解痒的白玉兔!”
“十三叔非去不可!”方君右道。
“老子就不去,你们能怎么着?”方觉道。
方君右嘿嘿一笑,指头挤的嘎嘎响,道:“侄儿先给您舒舒筋骨,免得等下绳子把您勒疼了!”
“你来!臭小子,老子最喜欢马沙鸡!”
“弟弟休得放肆。”方君左向方觉拱手赔礼,“慈悲玉内封有邪灵,非我族阿罗汉身传人不可触碰,阿罗汉身现今唯十三叔独有。”
“阿罗汉身又是什么鬼名堂?”方觉道。
“十三叔?谅!”方君左道。
他拿住方觉一只手,伸手轻轻一碰,便在中指尖点出一个孔,动作之快堪比蛇扑,方觉连他用的什么家伙都没看清,血就冒了出来,但是颜色十分反常,比结成块的猪血还要暗沉不少,有点接近于黑色。
方觉大惊失色,心一下子蹦到嗓子眼,道:“我中毒了?”
“十三叔勿惊,此为金刚血,有此血者即为阿罗汉身,可镇压邪灵,不使其冲破封印。”方君左道。
“听你这意思,难不成我要一直割血喂那玉佩?”方觉道。
“不必,只须贴身佩戴即可。”方君左道。
“总算有句人话了,你倒说说看,普通人碰了那玉佩会怎样?”方觉道。
“轻则癫狂,重则暴毙,心中欲孽越重,下场越惨。”方君左道。
“还可能削弱封印,导致邪灵出世!”方君右道。
“邪灵出世又会怎样?”方觉道。
方君左收起折扇,轻飘飘道:“山崩地裂,沧海倒悬。”
要放在以前,方觉决计不信这类?扯怪谈,可连穿越这种奇事都发生了,他哪里还敢再妄下结论,想着对未知的事物还是得保持敬畏。如今成了钦犯,独自乱跑难以存活,只能先跟着两兄弟一起行动,走一步看一步。
“拿到玉佩之后呢?”方觉道。
“云南远离京师,无人识得我等,且有重峦叠嶂,易于藏身。”方君左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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