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牙公扯唇讥笑了下。
钟云烟点点头,又看向那唯一的女孩,女孩看起来才十一二岁,便问道:“这小娘子为什么卖身?”
这年头很少有女子卖身的,当朝法律允许卖良为奴,但必须是买卖双方自愿,严禁略卖和逼良为贱,就是亲生母父用强制手段卖孩子,按周律都要挨上几十大板,旁人拐卖罪名更是严重,重则磔刑。
但这律法却还男女区别对待,男子本为贱,换卖儿子卖孙子,这罪就要减一等。
也就是说男儿只要不是被外人拐卖强迫,以母父和祖母父的身份可以随意买卖,不受法规约束。
再则女子可以传宗接代,一般人家都希望女孙昌盛,也不肯卖的。
是以这年代穷人买卖男儿的风气很猖獗,卖女孩的却是少见。
“她啊,她是自个把自个卖了,家里娘没了,孩子多,一个爹拉扯五个,养不起,这孩子不忍妹弟受苦,就把自个卖了。”赵牙公叹了口气。
钟云烟闻言看向那女孩,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叫徐映雪。”那女孩回道,说'奴'这个字时,咬字还有些艰难。
钟云烟听她这名有些意思,不由挑了下眉:“你识字吗?”
“奴家中原是耕读人家,娘亲在时,奴念过两年书,识了几个字。”徐映雪答道。
“你还会什么?”钟云烟又问。
“会珠算,会做些农务。”
钟云烟点头,最终问赵牙公要了这徐映雪、张氏父子,还有另五个壮实点的男人。
许是她挑的男人都是赵牙公手里不好卖的,不是长得“丑”,就是带个累赘,七个男子一共才二十五两银子,倒是那徐映雪一个就要二十五两银子。
钟云烟也没还价,但因着今个花费的银子太多,她身上没几两白银了,就用一锭十两的黄金给赵牙公结钱。
结果那赵牙公倒好,收了她黄金不愿意找钱了,竟把其中一个长相清秀的男儿身契当作银钱找给了她。
“这金价我也拿不准,换算太麻烦,且我也没那些银钱找给你,你把这谢小郎带回家吧,他值当三十两银子呢,保你不亏。”赵牙公冲她无赖笑笑。
他刚刚可看到了,这谢小郎暗中打量这小娘子好几眼。
钟云烟哭笑不得,看了那谢小郎一眼。
这小儿郎才十三四岁的样子,脸蛋上还带着些稚气,长得却当真是肤如白玉,明眸皓齿,尤其符合当代人的审美。
钟云烟见他身形虽瘦,个头也有待拔高,但看起来却挺健康,不像那没丁点力气的柔弱男儿。
便问道:“你会什么?”
谢小郎闻言低垂着眉眼,说话却婉转灵巧:“奴会浆洗扫洒,会针线活,还会梳妆打扮。”
他倒是聪明,知道钟云烟挑了个会做饭的,又挑了那会干粗活的,就说自个会些旁的精细活。
钟云烟闻言点点头,想着这孩子在六儿身边侍候正合适,便也没再多说什么,领着九个人就走了。
这九人什么都没有,钟云烟又去布庄挑了好些匹棉布,领着人去量身做衣做被子枕头,又添了一堆洗漱用品,这才往家去。
到家门口敲了门,钟六郎开的,冷不丁看到四姐带了好些人回家,钟六郎吓了一跳,见其中还有女子,忙往后躲了几步。
钟云烟见状走到他身前,挡住了众人的视线,才对着一群人道:“你们先外院呆会,一会喊你们问话。”
“是。”众人答了声。
林玉还在马棚旁呆着,只不过这会儿搬了个椅子过来坐着,手里不知哪弄来一根马尾巴草,正在逗着马玩。
见钟云烟带了一群人进门,他回头打量了一番人,一看就知道这些都是奴隶,最后把目光放在谢小郎身上,神情古怪。
半会,忍不住冲钟云烟刺了一句:“怎么,赚了点小钱,就学着旁人寻美纳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