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方才进来时,看到你家铺子的牌匾,那牌匾上的字倒是跟你抄写的经文不同,教人端看着便觉有些许凌厉,倒不如经文上的字体庄重,也是出自你之手?”冯梓蕰颇有深意地看了钟云烟一眼。
“是小女狂妄了,侥幸得了个酒方,便觉若是小女酿出酒来,那便是神仙也该爱喝,便题了这个铺名儿,又想着即是那神仙,定是有些随性的,下笔不自觉便凌厉几分,失了些端庄,让娘子见笑了。”钟云烟笑道。
冯梓蕰听她话虽狂妄,可面上巧笑嫣然,令人生不出半点反感,不由一笑:“我原想着能写出那般端庄大气的字,这钟四娘定是个小古板,不想你还这般有趣。”
随即又叹了口:“这柳河县着实无趣得紧,即吃不到那美酒佳肴,又没好去处寻花问柳,平日也只有关姐姐能陪我聊到一块儿去,今儿难得遇到你这么有趣的小娘子,日后倒该多来陪我,好教我消解烦闷。”
关娘子也笑道:“我这小妹确是有趣,冯妹妹日后就该多召她说说话儿才是。”
“娘子管着一方百姓,日夜为百姓操劳,着实是幸苦,可惜小女自小乡野长大,见识少,也帮不得娘子半分,若是能为娘子排忧解闷,那也是小女的荣幸了。”钟云烟笑笑,旋即请冯梓蕰和关娘子到楼上雅间落座。
李掌柜跟在后头侍候,见小东家把冯知县哄得喜笑颜开,默默松了口气,又连忙招呼人上酒菜。
在这柳河县,就属这冯知县最大,若是得罪了,日后怕生意也难做。
一顿饭下来,钟云烟已经跟冯梓蕰称姐道妹,这顿饭她又喝了不少酒,但这酒也未白喝,待她把那冯梓蕰灌醉之后,倒是了解了不少京中的形势。
那京中眼下的情况就跟她猜得差不多,郑家世女已经住进宫里,上位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只因着京中突发瘟疫,这立储之事才得以拖延一时半会,如今的朝臣也都已默认郑世女为储君。
当初老皇帝在立储之事上,不管表面如何在亲孙子和外孙女之间犹豫不决,可大事上却不会含糊,祭天之责,向来由皇帝主持,她既让皇孙代其祭天,便表明了她的态度,也正是此举才逼得郑世女对皇孙下了手。
可如今老皇帝的身子骨越发不行了,眼下政事也多半都归了郑世女代为处理,即便林玉能顺利回京,那老皇帝怕也不能再成为林玉的靠山。
且如今皇宫内外被郑世女掌控了多少也不知,林玉想要入宫谈何容易。
至于这冯梓蕰,倒不是什么坏人,就是个贪玩的性子,偏生母亲是个老古板,家里管教严,去年殿试中了二甲之后,她能远离京城来到这小县城,还是她托人暗箱操作,只为逃脱母亲的管制。
虽在这小地方没什么好吃好玩的,冯梓蕰倒也觉得无人管教一身轻。
至于那京中的冯大人,想也不是什么爱拉党结派之人,可惜能力有限,能得一个四品官帽也是靠着祖辈荫庇,顶不得什么大用。
钟云烟得到自个想知道的消息后,叹了口气。
林玉那个小烫手山芋,看来往后她也只能好生藏着了。
钟云烟前几日刚想着往后不能喝多了,这顿饭最后还是把自个给喝倒了。
李掌柜看着三个醉倒的人,只好让伙计送知县娘子和关娘子,自个则和徐映雪把钟云烟给送回了家。
林玉心知今日钟云烟要去见那知县娘子,便一直在房中等着。
见她喝醉了回来,又是一阵手忙脚乱地帮忙擦洗侍候。
等把钟云烟收拾好,他便坐在床沿上看着她。
过了一会儿,又大着胆子躺在她身边,枕着她的肩,小声说道:“四娘,你对我这般好,我以后就是你的人了,你可不要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