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飞,你这些年来真的一直没有出来过吗?”许雪樱捧着从和尚那里领的莲花香油灯,好奇地问穆飞飞。
穆飞飞想了想,轻声说:“也不是,十四岁那年和爹爹到过镇上,以前都是娘陪爹爹去,但娘身体不好了,我帮着爹一起去镇上卖药材,在镇上住了一天。”
“什么镇呀?”许雪樱轻揽锦袖,坐下给莲花灯上写祈福词,漫不经心地问她。
“小溪镇,你写的什么?”穆飞飞探过头看她写字。
“哦……不许看,”许雪樱咬了咬唇,面上拂过一丝羞意,不好意思地说:“飞飞你转过去,我不看你写的,你也不要看我写的,不然就不灵验了。姣”
“啊?”穆飞飞怔了一下,掩唇笑道:“原来如此。”
许雪樱往旁边挪了一点,虔诚地写完,小心地吹干灯上墨迹,轻轻地舒了口气籼。
“你们两个写完了吗?”倾心太后笑吟吟地过来,往二人的灯上看。
穆飞飞只写了两句话:“愿天降福泽,永护我心。”
“飞飞写的是什么意思?”许雪樱好奇地问。
“这里太好了,人也好,地方也好,我希望我的心不要被荣华富贵给迷惑了。”穆飞飞有些腼腆地把灯抱在怀里,伸长脖子想看许雪樱的灯,“你的呢?”
“不要看,我去放灯。”许雪樱脸涨得通红,拔腿就往河边跑。
“坏丫头,你看了我的……我的不灵验了怎么办?”
“你追我呀。”许雪樱笑着扭头看她。
“干娘去吗?”穆飞飞气得顿脚,扭头看倾心太后,等她摇头了,这才快步追上了许雪樱。
河中花灯随着波浪缓缓往前,泗水河宛如巨龙披上了明晃晃的鳞甲,游往天际尽头。穆飞飞站在许雪樱身边,眸子里映着火光,原本平凡无奇的脸在暖暖的光下显得生动了许多。
“飞飞,你生辰什么时候?”许雪樱拉住她的手指,亲密地和她偎在一起看灯河流动。
“夏天的时候,萤火虫满天飞舞,金龟子从有露珠的草叶上跳起来,灯笼花开得漫山都是……”穆飞飞轻轻地说。
“好美啊。”许雪樱被她的话迷住了,羡慕地说:“是你的家吗?”
穆飞飞静了一会儿,点点头,“对,那里有座小山坡,我给那里取了个名字叫灯笼坡,山上开满灯笼花,夏夜结满灯笼果,果子很甜。我常和爹去那里采药,后来大了,我也会自己去。灯笼山就是我发现的,我一个人躺在树下,伸手一抓就是一把果子……月儿在天上,萤火虫在眼前……”
“飞飞,灯笼坡太美了,等这里安定了,你带我去那里看看吧。”许雪樱期待地说。
“好啊。”穆飞飞手搭在额前,仰头看着星星,喃喃地说:“我也想灯笼山了……”
许雪樱拉住她的手指,伤感地说:“飞飞,你比我强,起码你现在有你的干娘,我却是孤身一人……”
“有我呢。”穆飞飞和她手指紧扣,温柔地说:“其实我在这里就是一个外人,也挺孤单的,我们互相依靠吧。”
“飞飞……我们不如结拜姐妹吧。”许雪樱抿唇笑笑,感动地说。
“我们已经是姐妹了呀。”穆飞飞冲她皱了皱鼻子,扮出调皮的模样。
“对,姐妹。”
许雪樱深深吐气,满眼放松的神情。她正为自己有了好姐妹而高兴,而穆飞飞却眼神迷茫地看向人沸腾的人群,唇角的弧度渐渐僵硬。
“飞飞在想什么?”许雪樱转过头来,捕捉到了她这一刻的奇怪表情。
“哦,没什么。”穆飞飞不自然地抵头捋发,掩饰道。
许雪樱心里升起一丝怪异的感觉,但很快就被穆飞飞的热情和善给击散了,二人在河边又追又闹,玩得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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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沉沉的天气,阴沉沉的气氛,阴沉沉的气氛,大殿里压抑得让人不敢大声呼吸,连掉根针都能听到声音。
君博奕高坐龙椅之上,冰凉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大殿下的文武百官。泗水一丢,大元军队势如破竹,又连得三城,直逼京都。若继续打下去,军心焕散,必败无疑。
“没人能拿出可行的计划?”他身子往前微俯,冷冷地问。
仍是一阵死寂。
“养了一群废物。”君博奕怒骂道。
众臣互相看看,向花丞相投去求救的眼神。花丞相白眉微拧,往前迈了一小步,拱拳道:“皇上息怒,今日之败,皆出有因。还望皇上下次出兵之前,与我们商量一下,或者胜算更大。”
殿中更静了。
“哼,军情机密,难道朕还要拿到这里来讨论再讨论?”君博奕牙关发痒,冷冷地反问。
“这是国之大事,虽然不在这朝堂之上
来议,起码臣和王大人几位应当知晓一二,也能给出几分建议。”花丞相不卑不亢地说。
“朕知道了,下回一定和丞相仔细地议议。”君博奕脸色骤变,愤然起身,拂袖就走。
“恭送皇上。”众大臣赶紧跪下,胆战心惊地目送他从龙椅后绕过屏风,扬长而去。
君博奕急步出了大殿,扭头看了一眼,气冲冲地说:“真不知道这些年朝廷的俸禄怎么就养了这么群吃干饭的东西,若不是朕早有计划,真会被这些蠢货气死。”
“皇上切不可大意。”权和跟在他身后,小声提醒。
“放心,倾华送来的消息不会有错,我承诺她,只要助我一臂之力,让云罗和大元像疯狗一样撕咬,让朕得到云罗国,朕就送她回曼海,让她做曼海之主。曼海那弹丸小地,不过是些打渔的渔夫罢了,当初朕就不主张打下曼海,都是焱殇的私心罢了。凤芹那狗东西狂妄自大,真以为能把我们玩
弄在掌心?云罗国当了这么多年披着羊皮的狼,绕过我们和各国交易,听说皇宫里四季开着黑牡丹,宫殿都是用古玉雕琢……哼,父皇也愚笨,居然养虎成患,如今让朕来收拾这个烂摊子。”
君博奕拧眉,满脸懊恼。
权和点头,往后看了一眼,轻声说:“皇上,皇后那里要不要去关照一下,她毕竟有孕了。”
“呼……”君博奕长长地舒了口气,脑子里情不自禁地又浮现出了青鸢的笑脸,花瑶太过温柔,太过古板,若是青鸢那丫头在,皇宫里一定热闹。
他步子缓了缓,还是摇头说:“朕心烦意乱,不想去。花丞相倚老卖老,朕若不是想用他凝聚人心,早想砍了他的脑袋了,现在实在不想去花皇后那里装笑脸。”
“皇上再忍忍的好。”
“权和,我这前半辈子都在忍,快忍无可忍了,做太子要忍,做皇帝还是要忍,什么时候才能做随心所欲?”君博奕眉头越拧越紧,满脸无奈地看向宫外。
权和沉默了一会儿,小声说:“当年皇上救奴才一命,奴才就决定一辈子报效皇上。若皇上信得过,让奴才出马,去刺杀焱殇。奴才和顾尚宫也有几分交情,说不定能得手。”
“你?算了吧,朕身边就得你这么个能说话的人了,你还是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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