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棠道:“既然娘娘觉得这行事的套路大有您堂姊风格,那不妨静下心来好好想想,她下一步会怎么走?以及她的漏洞或弱点在哪里?”
令彤轻轻抚着小腹,脸上露出坚定之色。
轻声道:“我每日都在想,令芬虽然足智多谋,但走棋的胆子却太大,又自视甚高,信心容易膨胀,每每膨胀后,就会有缝隙,她便会败在这里!
所以,我只需防范她跨度最大的那一步,必定能找到打击她的办法。
现下她的棋还没都走到位,我还需静观其变。
不过嬷嬷养的信鸽一定要多加训练,而且只要深灰色的,怕是很快要派大用的!”
禾棠眼中露出赞许之色。
“眼见着娘娘从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变成今日这般远光深远,缜密又沉着的样子,禾棠实在是欣慰”说完深深施礼。
“如今,奴婢愿诚心听凭差遣……”
“不过时势造人罢了,我已算明白的晚了”令彤低头淡淡一笑,似日头下绽开的茶花,洁净又耀眼……
也许是先天体质好,令彤几乎没有害喜的症状,一个小生命在肚子里稳健成长的,这喜悦令她美的不可思议。
东儿每日来给姊姊请安,不来的时候,据说是一个人在朗辉阁里“看书”。
令彤命人留心了一下,回来说是在看《括地志》和《甘石星经》,每日都看!
令彤问他识得那些字吗?伺候的人说不知道,但明瑞伯“看”的很认真!尤其有地图的地方,更是顺来倒去的看,令彤噎住了,她虽然和以前一般的疼爱东儿,却又忍不住悄悄打量琢磨着他,东儿却一切如常,除了一副大孩子般的神情外,没有任何奇怪之处……
先是蝗灾,后来又逢鼠疫,宫里缩减了开支,过了一个极其简单的年,就连元宵节也是马马虎虎的过了,后衮山又在正月底二月初爆发,之后便发现令彤有孕,如今时光蹭蹬,已是早春二月底了。
斯宸终于在一个月光如水的夜里出现了。
眉头上还带着思虑过度的影子,但眼睛依旧是炯亮的。
令彤知道,不管多难,他一定运筹好了,不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来看自己。
他进门时,令彤刚放下满头青丝,燕子为她一下下梳理着,令彤的头发略微带着点天然卷,放下后似水波般闪着粼粼的光,带着茉莉发膏的香气。
看见他的第一眼,令彤的胸口便轰隆一声响,暖暖的潮水涌至喉头,想要笑却酸了鼻尖。
人都出去了,斯宸一把抱住她,脸埋在她的颈脖里。
红纱绡幔放下了,他温存的解开她的寝衣,沉溺的一遍一遍似打开花瓣一般抚着她晶莹的肌肤,再一寸一寸以吻去封缄。
蜜意久久不散,旖旎春梦岂能无痕?
晨光微曦之时令彤依稀听到他的低语。
“七日后,朕将带领十五万大军亲征,收复我辽东郡!……这三个月里,朕要平掉所有战事,端午节,正式册封彤儿为皇后!等着我……”
他走出去的时候步伐很稳,不该惊动的灰尘没有一丝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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