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放靠在办公椅上,鼻子红肿,双眼则一动不动地审视着他,也不知心里在思量什么。
两个人就这样对峙着,一个诡异莫辨,一个深不可测,都不是善茬,都想用眼神来镇压对方。结果,曹放先败下阵来,只因为他在明,而傅禹航在暗。
“是我老头子说的。”最终,他闷声作了回答。
“你老头子是怎么知道的?”傅禹航再问。
这可是一个崭新的发现。
“当年邓铠情妇的孩子,就是我父亲奉了邓夫人之命去弄来扔掉的。”
原来如此。
“既然扔掉了,孩子怎么会到了秦家?”
“半路被人抢了去。”
“谁抢的?”
“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十五年后,你是怎么确认那个孩子在秦家的?还有,你是出于什么目的去向邓夫人说明这件事的?你想从中得到怎样的利益?”
一连三个问题,令曹放皱起了眉:“这些全算是第一个问题里的小问题吗?”
“对。”
“你用几张床照来威逼我回答这么多问题,我是不是太亏了?”他又想讲条件了。
傅禹航皮笑肉不笑,表情显得有点无耻有点坏?:“你也可以选择不回答,到时你可以比较一下,到底是回答比较亏,还是不答比较亏。”
曹放顿时沮丧了,那可是要掉脑袋的,谁接受得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所以,他想了想,还是老老实实作了回答:“一个名叫车左华的男人告诉我的,让我向邓夫人道破这件事,这样我就可以报仇雪恨了。”
当真不出傅禹航的意料,这家伙背后果然有人在出谋划策。
“报仇雪恨?你这是和邓家有仇,还是和秦家有仇?”
斟酌着字句,他又发了一问,仔仔细细地想要将个中的区别问清楚。
“邓家。”道出这两个字时,曹放捏紧了拳头,眼底全是骇人的戾气,“想当初邓夫人让我爸偷了婴儿,钱倒是给了不少。但不久后,邓铠知道了这件事,在追杀我爸时害我爸死于车祸。我把这个‘炸弹’扔进邓家,就是要邓家乱成一锅粥。”
说着说着,他露出了一抹得意的阴笑:“结果效果非常好,不光报复了邓铠,还报复了邓夫人。若不是这个女人嫉妒心重,用重金利诱我爸,我也不至于就此成了孤儿。这就是因果报应。”
把所有责任都归结到别人身上,这是人性自私自利的表现。
如果当初他父亲不被利诱,那他们家也不至于出现这样的变故。
听得如此回答,秦芳薇恨不得上去掴他几个耳光。但她不能这么做,只能捏紧拳头忍耐着。
“谁是车左华?”她问出了这个问题。
“你们……居然不知道车左华?”
曹放懒懒的目光一下变得锐利起来,来回一扫后露出了恍然大悟之色?:“我明白了,你们根本就一无所知,只是在诓我对吧……”
不好,被他发现了。
秦芳薇心头一颤,就怕这家伙接下去不肯再说实话,从而影响他们的询问。
由此可见,和人对话是一件非常考验智商的事,而她并没有这种临敌质问的本事。
不过傅禹航可不是那种轻易变脸的人,冷冷一笑就撂了一句话过去:“她不知道,不代表我不知道。车左华是秦校的管家,得称我老丈人一声少东家。”
什么?
爸的家人竟知道她的身世,还找人给邓夫人通风报信,借邓夫人之手毁掉她?
天哪,那些人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她惊骇得瞪直了眼。
米咖脸上也浮现了一些讶然之色,直觉这底下还有更为复杂的内幕。
傅禹航也没想到事情会牵扯到老岳丈家,也知道自己这话一出,肯定会惊到秦芳薇,但现在他无暇去安慰她,继续往下说道?:“很好,第一个问题,你回答得很诚恳。现在请回答第二个问题:前一阵子,邓夫人为什么威逼我太太嫁给你?”
他觉得,不管是曹放还是程铎,突然之间都对秦芳薇那般关注,肯定不是因为她突然长成第一美女了,他们肯定是在她身上发现了可以利用的巨大价值,所以才有了逼婚这样一个事件的发生。
“这事你别问我,想知道就去问车左华去,是那家伙让我提出这个要求,而后我去找了邓夫人,用她以前那点烂事和她协商结盟,而她正好也在找法子解决秦芳薇,于是我们俩一拍即合,就这样结成了利益联盟。这件事本该是一帆风顺的,谁知道秦牧棋高一着,先一步把秦芳薇嫁给了你。邓夫人为达目的,就在牢里让秦牧吃了一点苦头,可惜的是,事情有点失控,最后秦牧居然不明不白地死了,邓夫人也被她儿子给控制了……”
曹放答得非常爽快,答完还盯着傅禹航左右瞧:“我还听说,你们后来被人袭击了?九死一生。怎样?查到是谁干的了吗?哎,你可别这么盯着我看,杀人放火的事,我现在很少沾手。所以,千万别问我是谁冲你们下的手,我不知道,真不知道……”
几个不知道,把他和这件事的关系撇得干干净净。
善于观察的傅禹航一直没放过曹放脸上的表情,一番琢磨后,基本上可以肯定他没有撒谎。
看来他们遇袭的事,与他是没什么关联的。
“不过从现在已知的情况来判断的话,很显然,一直为难你老婆的人是秦老先生的家里人。如果你们想进一步了解他们这么做的目的,不要问我,我答不上来,去找秦校比较合适。按理说,秦牧是秦家的独子,秦家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弄死秦牧。所以,秦牧的死应该不是秦家人干的。也就是说,这件事涉及的有关人员肯定不止一个。”
不管曹放如何渣,这几句话算是说到重点了。
看来接下来,他们得去一趟秦家了。
傅禹航心里有了下一个拜访的目标。
就目前来说,他们从曹放身上获得的信息有限,而且他所言也未见得可以尽信,但他们总归是弄清了一点因果关系,至于其他,只能一步一步去核实了。
“怎么样?还有问题吗?”曹放见他们不再发问,反问了一句,“要是没了,那就把手机给我让我砸了,邮箱里的定时发送也给我取消。不对,把你那个邮箱的账号还有密码全给我,以后那邮箱就是我的了。”
米咖和傅禹航交换了一下眼神,见他点了一下头,才把手机扔了过去?:“这是一部新手机,里面就拍了几张照片,其他信息一概没有,也没有邮箱,刚刚和你说的定时发送只是唬你的。现在手机给了你,资料就全在里面了,你可以查验一下……”
说完这些后,她噌地站起,和身边的伙伴打起招呼:“小傅,小秦,走了……”
被耍的曹放闻言,脸色黑了黑,在查看了手机,确定手机上没有登录邮箱的渠道后,他先是把照片给删了,而后恨恨地把手机砸在地上,继而从抽屉里取出一把枪对准了傅禹航。
“姓傅的,今天我要是不在你身上留下一点记号就放你们出去,那就太对不起我曹哥的招牌了。”
砰砰,先是两记空枪,志在立威。
秦芳薇吓了一跳,脸色赫然发白。
傅禹航却依旧没改半分颜色,一边将她护在身后,一边缓缓转身瞧着那个嚣张的家伙,疾步上前,任由黑漆漆的枪口对着他的额头。
这光景太骇人了。
秦芳薇紧紧抓着他腰际的衣服,手心已然是一片汗意。
可他仍是风轻云淡的模样。
“忘了告诉你,晚上八点前,只要我们三人当中有一个人没有毫发无伤地出去,那么你和广小姐在游艇上干某事的精彩画面会第一时间出现在侯三爷面前。现在距八点还有十五分钟,想要怎样一个后果,你自己看着办……”
傅禹航无半分畏色,扔下的这句话令那曹放像吃了苍蝇似的,整个人僵住了。
而他则旁若无人般从自己的口袋里取了手机,调出了一个视频让曹放看,嘴里则陈述着?:“整个过程三十七分钟,花样百出,颇有那啥片的艺术感,要是放到网络上,那得多吸引人!你说是不是?”
下一刻,震惊布满了被威胁者的脸孔。
“啊啊啊……”
“砰砰砰……”
一阵怒吼,伴着一阵枪声响起。
傅禹航等三人却无视那阵惊心动魄的声响,鱼贯而出。
外面的梅宝在看到米咖安全走出来后,重重松了一口气,未及说话,只听得那半掩的门内传来曹放的咆哮:“傅禹航,你最好祈求这辈子都不会落到我手上,否则,我一定会把你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发誓,我发誓……我和你誓不两立……”
秦芳薇暗暗吁了一口气,不管将来如何,反正这一次是傅禹航赢了……
这一刻,她发现自己背上一阵湿意。
“小秦,怎么样?有没有被吓到?”坐到车里后,米咖从副驾驶座上探过头来问,“那样的场面没见过吧?”
“嗯。”秦芳薇的腿软得厉害。
“回头带你去练射击,多听听枪声,胆子就会肥起来。”傅禹航摸摸她的头。
秦芳薇:“……”
适时,手机响了起来,是傅禹航的,他看了一眼后接了:“恩恩,有事?好……我们在尚市……”他看了看腕表,“可以见个面。什么地方?行……”
几句话说完便挂了电话,傅禹航对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米咖道:“星月会所,程恩恩在那里等我们。米姐,有劳你送我们过去……”
“没问题。”米咖让梅宝转道过去。
“程恩恩找我们有什么事?”秦芳薇问,她还没从刚刚的惊魂一幕当中回过神来。
傅禹航将她搂进怀里,在其发顶亲了亲:“我让恩恩从她爸爸那头下手查那个家伙想娶你的真正原因,估计是有戏了……那就辛苦一点,过去听听吧……”
秦芳薇眨了眨眼,心里不由得轻叹:这男人啊,查起事来还真是有效率……
星月会所包厢,程恩恩正对着大屏幕,摇动着那副充满活力的玲珑身子,扯着喉咙大声唱着一青春热曲,浓郁的摇滚味扑面而来,声音惊天动地,不过还别说,唱得还真是不错,很有质感,节奏把握得相当好,貌似有往这个方向发展的潜质。
此时此刻,这小丫头满身尽是金属装饰物,叮叮当当的,一看就是一副“我是坏女孩”的模样。
秦芳薇看着她这副打扮,不由得想起了当初在公司门口被她冤枉当小三的光景,心下不由得生了感慨:现在的小孩子太不让人省心了。想当初,她可乖巧了,除了和邓溯谈了一场恋爱,一直就是个好孩子。后来,即便经历了牢狱之灾,她仍是那种让老师引以为傲的学生。只是自那之后,她再不知开心为何物了。
“嗨,傅大哥、嫂子、米姐姐,你们来了,等一下哈,让我把这首歌唱完……你们在边上坐一坐……”
欢快地打了一声招呼,程恩恩继续蹦蹦跳跳地唱歌,声音还带着急喘。
“这疯丫头……”米咖直摇头,给秦芳薇和傅禹航倒了茶,坐下后凑过去笑着道,“也只有小傅治得了她。瞧瞧,瞧瞧,都野成什么样了?”
秦芳薇开始细细打量这个女孩,穿着打扮真是要多叛逆就有多叛逆。
这不能说秦芳薇与时代脱节了,而是她本身是一个识大体惯了的姑娘,出格的事,看着不正经的事,她不会去做。姑娘家,温温婉婉的,不卑不亢的,不代表没有个性。她的个性其实是很强烈的,只是她不屑做那种被人看轻的事。不是她有多在乎世俗的眼睛会怎么看,而是她从小养成了这样一种温柔而坚韧不拔的个性。
这是环境造成的性格差异!
想程恩恩身在那样一个富贵之家,本该是一个幸福的姑娘,可从她生平的斑斑劣迹看来,她的日子过得要多糟就有多糟。
一个女孩会叛逆成性,与其所处的环境息息相关。如果家庭生活和睦、民主、友善,教养出来的孩子肯定不会很差,反之,就有可能在特定的时期里和全世界为敌,或是就此养成双重性格。
其实她就是一个可怜的孩子。
“我唱好了。”
程恩恩一曲尽兴,放了一曲古典乐,听着像是古筝,而后带着一身的香,走过来坐到了米咖身边,一把就抱住了她?:“米姐,好久不见,来,亲一个。”
她说着还真像疯了似的在人家脸上亲了亲,留下一个红红的口红印,把人家的脸蛋衬得无比暧昧妖气。
“疯丫头疯完没?”刚刚在富贵城里杀伐果断的气势,到了这丫头面前却变成了无奈,米咖扯了一张餐巾纸擦了一把脸,见这丫头还想在她另一边脸上亲,忙喝住她,“哎哎哎,别闹了哈,说正事……”
“好吧……让我先喝口水……别急啊……”
撇撇嘴,程恩恩抓起之前她喝过的果汁,咕咚咕咚一番牛饮后,看向了闲闲坐着的傅禹航,一拍大腿就叫了起来:“傅大哥,还真被你说对了,我那个见色起意的浑蛋老爹,之前想方设法地要娶嫂子,真是有原因的,而不是纯粹地看上了嫂子的美色……”
“什么原因,你问清楚了没?”秦芳薇目光一凛,紧跟着问了一句,心下好奇极了,“还有,你是怎么做到的?程先生就这么好说话,会一五一十地说给你听?”
“我爸那奸商,嘴紧得就像蚌壳,哪可能轻易让我套话。我是用傅大哥教的法子对我爸进行催眠才问到话的……还别说,真管用。他吃了傅大哥给我的药后,我问什么,他就答什么,让我挖到不少秘密。哦,对了,我还拍了视频,给你们看啊……咦,我的包呢……傅大哥,帮我拿一下包,在你边上……”
说到最后,她找起包来。
傅禹航瞄到了,伸手勾到包包抛了过去。
秦芳薇愣了愣,凑到他身边小声问道:“你给程小姐什么药了?还能催眠?”
她惊奇极了,这个家伙好像任何不正经的药都能弄得到。
“催眠药,国外带来的。恩恩有催眠方面的特长,我帮她拿的。”
呵,还真看不出来啊,她居然会有这样的特长?
果然是应了那句老话:人不可貌相啊!
“喏,你们自己看吧!”
程恩恩把视频调出来,递给了秦芳薇,却在她要接的时候又收了回去:“等一下,嫂子,我都认你做嫂子了,你还叫我程小姐程小姐的,是不是太见外了?难不成还在怪我那日闹腾的事儿?”
“不怪,只是不太习惯。嗯,那以后就叫你恩恩了……”秦芳薇马上改口。
程恩恩这才笑呵呵地把手机递了过去。
视频中的画面是这样的:程铎双颊发红,坐在一张按摩椅上,双眼半睁半闭,程恩恩一改野性难驯的装扮,一身淑女裙装扮,乖乖女似的依偎在边上,正对着视频挥手,一番挤眉弄眼之后,开始对她老头子循循诱问:“程铎,现在呈现在你面前的是一个地处海边的古歌特式教堂,你看到没有?所有的亲朋好友都来了,他们来给你祝福,祝贺你娶了一个美娇娥……你瞧见没?那个美丽的新娘正在冲你缓缓走来……她是谁?你看清楚了吗?是不是特别的美啊……”
“看清楚了……”程铎低低地回答着,脸上还泛起了一抹恍恍惚惚的浅笑……
“是谁?”程恩恩在他耳边诱问。
“秦芳薇!”三个字,无比肯定。
程恩恩眨了眨眼,再问:“为什么是秦芳薇而不是别人?”
“这姑娘好。”
“怎么好了?长得好?”
“嗯,长得好,品性好……”
“程铎,你知道你比秦芳薇大了多少吗?”
程恩恩气鼓鼓地用拳头在她父亲脑门边示意了一下,但并没有真的打。
“知道。”
“知道还想老牛吃嫩草?”
“年龄不是问题,她嫁给我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程恩恩在边上直摇头,这意思是很鄙视她父亲。
“除了长得好、品性好,她还有什么好?”她又狡诈地问了一句。
“家世好。”
这三个字,不光让视频当中的程恩恩起了疑惑,更让看视频的三个人满脸问号。
“她怎么就家世好了?不就一教书先生的女儿吗?”
程恩恩在视频当中替他们问了一句。
“那是她的养父。她的生父来头不得了。”
“她的生父是怎么一个来头?”
程恩恩一脸的惊讶。
看视频的秦芳薇则愣了愣,心狠狠跳了跳,傅禹航则眼皮抽了抽,而米咖则瞄向了秦芳薇,暗自思量起来。
“不说。”
“为什么不说?”
“秘密!”
程恩恩又鼓了鼓嘴,又想捏拳头揍他了,还皱了皱眉,显得无比淘气。
“她的生父叫什么?”她退而求其次,问了一个别的问题。
结果……
“不说。”
程恩恩不由得瞪了瞪眼,咬唇郁闷了好一会儿才问:“秦牧知道秦芳薇的身世吗?”
“知道。”
“他是怎么收养秦芳薇的?”
“四爷托付的!”
“谁是四爷?”
到这里,程铎拧紧眉头,不肯说了,像是在和药性抵抗似的。
程恩恩马上换了一句问话:“秦芳薇的生母是谁,你知道吗?”
程铎答:“知道。”
“谁?”
“秘密。”
程恩恩抹起了脸,叹了一口气,对着镜头耸了耸肩才继续下一个问题:“死了吗?”
“没死。”
“那她的生父呢?现在是生是死?”
“难说。”
“为什么难说?”
“失踪了。”
“怎么会失踪?”
“他是内鬼。”
“什么是内鬼?”
程铎又不说了。
程恩恩摩挲着下巴,一脸斟酌之色:“你的意思是说,他是卧底?”
“是!”
“是怎么样的卧底?商业间谍,还是政府派遣的?你又是怎么知道的?程铎,你有没有做违法的事?”
“没违法。他是……”
关键的答案就要出来了,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有个男人闯了进来,喝问了一句:“恩恩,你在干什么?你爸怎么了?臭丫头,你给你爸吃了什么?”
程恩恩吐了吐舌头,视频一晃,就此告一段落了……
“我就问出这些来,后来我爸助理进来了……没问到关键的,现在暂时就这么多,以后我再找机会下手。傅大哥,这些有没有用?”
双手轻轻地抚着自己的那张小脸,程恩恩望着他们,想知道自己今天做的事有没有价值。
“有用,很有用。”傅禹航的语气无比肯定。
一抹灿烂的笑容出现在程恩恩脸上:“那就好,那就好。傅大哥难得让我办一件差事,我要是搞砸了,就太对不起您的期望了……对了,有个事我得问问,后来我是逃也似的跑出来的,也不知事后我爸会不会记起他被我催眠了……要是记得,我就惨了,肯定会被他削一顿。傅大哥,到时你可得救我啊……”
“不会……那药会让他忘记发生过的一切的。”
傅禹航转头看秦芳薇。
她正双目发亮,里面闪着一丝惊喜,适时插了一句话进来:“傅禹航,我在想,如果这些都属实的话,是不是代表我妈妈还有可能活着?也就是说,燕秋肯定不是我妈妈,对不对……邓夫人和邓溯讲的那些全是谎言……”
有人说过的,第一时间想要确定或是否定的事,往往是说话当事人心头最在乎的事。
很显然,当前秦芳薇最介意的事,就是她是邓家女儿这个说法。又或者,她还在痴心妄想将来有一天还可以和邓溯重修旧好。所以,她才会在那么多信息当中,直接组成了这样一个假设,只为了安慰自己那颗凌乱的心。
他知道自己这么想很不应该,所以,这个想法仅仅是一闪而过,而后,他道出了自己的想法:“从邓夫人对你的反常举动来说,她应该没有撒谎……我猜这其中还有一层我们没理清的关系。曹放不是说,你是他父亲从燕秋手上偷走的婴儿吗?后来那婴儿被人抢走了。现在程铎则说是四爷把你交给你父亲的。所以,那个四爷就是关键所在。”
傅禹航将刚刚看到的信息细细地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所以,四爷是谁这件事,我们必须去弄清楚,而且这个人是左车华认识的,否则左车华根本没办法确定那个孩子到底是谁家的。所以,左车华也是个关键。”
秦家会是一个突破口,这一点可以肯定了。
“明天,我们去拜会秦老太爷。”他对秦芳薇低低地说着自己的判断,“虽然老太爷不会加害爸,但是我敢打赌,他对这件事肯定知道不少。或者,这件事和他们父子决裂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另外,他对你的身世肯定也有所了解……”
“嗯……”秦芳薇点头。
这时,米咖道出了另一句:“二十七年前,程家有涉黑嫌疑。这样,回头我帮你们去问问我干爹,当时被称为四爷的人是怎样一个角色,应该是有点身份的……”
“那真是太谢谢米姐了。”秦芳薇感激不已,心下感觉事情渐渐明朗化了。
城市的另一头,有个白发苍苍的老头站在黑夜里,望着当头的千万繁星,脸上全是琢磨之色:“不对,不对,那个傅禹航的背景肯定有问题,你们给我再细细地、好好地查一遍……秦牧是什么人?怎么可能把女儿托付给那样一个男人?他们肯定不光是棋友……一定还有我们还没有察觉的关系……”
“是……我这就让人去查。”身后有人低低应着,“可要是查出来没问题怎么办?那个人脑子够灵活,手上掌握的资源又丰富,很容易挖出二十七年前的事,这对我们很不利……”
老头沉吟着道:“再看看吧,到时找人警告他一下。要是他冥顽不灵,那就做了他……只要他死了,一个秦芳薇不足为惧!”
“是!”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