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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黄甲推开了勤政殿的屋门,北辰政哈哈大笑道:“听说誉公子在铁匠铺吃了大亏?”司马誉看了一眼躲在北辰政后面的诸葛珏,暗自神伤了好一会,又听北辰政嘲讽道:“不知是心服还是口服啊?”
司马誉是敢作敢当的性子,行了跪拜礼后起身直言道:“心服,不然又怎么会去拜师求艺。”
“难得,你堂堂定洲公子竟然委身拜一个邋遢老头为师父?传出去不怕人笑话吗?”诸葛珏依旧对那天的事耿耿于怀,堂堂魇洲公子,将来也是后蜀的储君,竟然在街上被人羞辱,如果不是司马誉,那老人跟打铁少年能活到今天?
司马誉知道诸葛珏心中有气便解释道:“珏公子,我知道你心中有气,可是定洲需要那手艺是祖训。”
北辰政心中黯然,没错红河湾条约八百年,妖魔跃跃欲试,倘若真有跨过红河湾的那一天,那么跻身前线的正是定洲,正是定洲司马啊,兵刃甲胄的需求该是云荒大泽量最大要求最高的,想到这里北辰政拍了拍司马誉肩膀淡淡的说道:“誉公子有心了。”
司马誉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无妨,他心中又怎会不知司马家生下来的使命,天下又有几人不知司马家的重信守诺,说守定洲便守定洲,说维护红河湾条约便维护,一守一护便是八百年之久。
风雪虽然停了下来,屋子外面的温度却低的吓人,黄甲提醒道:“君上,殿外寒冷,不如挪步殿内。”
北辰政看了一眼这该死的冬天冷声只说了一个字:“好!”三人前后有序鱼贯而入,北辰政看了一遍黄甲拟好的旨然后递给诸葛珏,示意司马誉也跟着看一下,当司马誉看到自己要任职近卫军副总帅的时候急忙推迟道:“君上三思,臣虽出身行伍,可是这近卫军副帅之职臣下实在难以从命。”
北辰政眉头紧皱,情绪更是突然跌至低谷,强忍着由心底而烧出的怒火一字一顿道:“为何不行?”
诸葛珏拉了拉司马誉的衣襟小声提醒道:“誉公子,事关江山社稷岂能儿戏?”
“臣下知道事关江山社稷,所以更不能答应。”
“给朕个理由。”北辰政的声音压得很低,那团怒火正熊熊的燃烧着,似乎只要轻轻吹一下变会冲破束缚,司马誉微微行礼,诸葛珏却是吓得不行,天子一怒何其可怕?帝王之威又是何等的不可侵犯。
司马誉朗声道:“太后势大而君上薄,薄则需要厚积,先不谈职位高低,臣下与珏公子又有何资历担当大任呢?先不说太后会不会同意,朝臣们会同意吗?可以想一下明天朝堂之上的情况,会不会群臣激昂愤慨呢?到那个时候君上又该如何应对?收回成命吗?”
北辰政听到这里瞬间蔫了,只是试探性的问了一句,“那该如何呢?”
司马誉想都没想只说了一个字,“等!”等到时机成熟,等到对手有破绽,等到有机可乘,那又等到何时呢?
北辰政等得起吗?他等不起,等不了朝堂百官的无所作为好大喜功,等不了大梦百姓水深火热的生活持续,等不了江山社稷的一颓在颓。
司马誉的这一番话深得老宦官黄甲的心,只见他嘴角弯出一个弧度,眼中带媚瞧向并没有在看自己的司马誉,此时的司马誉不仅没有害怕天子一怒,更没有无脑的附和,这样的家伙不正是北辰政需要的良臣吗。
诸葛珏听到这也是恍然大悟,偷瞄了一眼北辰政后却发现北辰政的怒容并没有丝毫的缓解,依旧是阴沉着,如同寒冬腊月那冰冷无情的皑皑白雪。
黄甲提醒道:“君上,公子誉说的有道理,该是从长计议。”
北辰政突然拍案而起,指着鼻子低吼道:“司马誉!”司马誉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一言不发,静静等待着天子怒颜,良久北辰政才说道:“朕念你是好意,不治你的罪,可是朕等不起。”
北辰政把等不起三个字咬得很重,接着说道:“朕不想再看朝堂官员的无所作为,不忍心看百姓的流离失所,更不忍心看大梦王朝的子民无朝堂可依,无希望可寻,朕要做的是整顿朝纲,清掉那些大梦王朝的蛀虫,他们贪污腐败,收刮民脂民膏,他们争权夺势好大喜功,连军资都敢贪,连驿路都敢不修,民生疾苦,朕怎能安睡?又怎能不痛心疾首?大梦王朝八百年,难道你们想让它在朕这一代衰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