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一家的王。”北辰政摇了摇头轻叹一句,“都是狗屁。”这一句狗屁不只是在骂自己,还是在骂天下的王。
风雪似乎更加猛烈,北辰歌瑶边走边流着泪,任凭风雪吹打自己单薄的身体,弟弟终究还是变了样子,变得更像一个君王,变得更加陌生,难道君王都是这样不成?
回寝宫的路并不算远,北辰歌瑶走了好一会,走湿了鞋袜,走湿了发髻,走湿了衣物,走干了泪水,回到寝宫一个人坐在梳妆台前愣愣出神,突然想起了司马誉捧来甲胄的那天。
北辰歌瑶转过身来看了一眼立在角落里的甲胄,通体银白,做工精良而且仔细,就连细小处的链接也是处理的光滑得当。
工艺复杂难以形容,就算自己对锻造手法颇有研究依旧没看出来是哪里的手艺,这种锻造手法长公主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只听长公主自言自语的说道:“没想到你如此用心,尺寸都打造的如此完美。”
北辰歌瑶抚摸着银白甲胄,胸口处的护心甲片是特制的,袖甲与腕甲的边缘都做过特殊的处理,穿起来不仅舒服,还不会磨破肌肤,她穿过一次本来觉得会很重,没想到与身上的华服重量相当。
风雪呼啸破窗而入,北辰歌瑶任凭风雪吹打梳妆台与床榻,良久女官被呼啸的风雪叫醒,悠悠醒来,关紧了窗户后说道:“公主殿下,该休息了。”北辰歌瑶这才回过神来,那天似乎并没有下雪,可是他的手却已经冻的通红,手掌之上竟布满了老茧,难不成这身甲胄是他亲手给自己打造的吗?
城外铁匠铺里,司马誉瘫坐在门口的长条凳上,看着窗外的风雪喝着酒,离万江推着风箱絮絮叨叨个没完,白不语安静的站在一边双目紧闭如同睡着了一般,怀中抱着长剑一个晚上愣是一言没发,离万江一边打着铁一边问司马誉,“我说司马兄,白兄弟是个哑巴?还是有什么语言障碍?”
司马誉喝了一口酒道:“不是,没有!”
离万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一身腱子肉被炉火烤的油黑铮亮,汗水出个不停,水也喝个没完,“那为什么一句话也不说?要是让我一天不说话,我得憋死。”说完又想了想补充道:“半天,半天就得憋死。”
司马誉起身回到铁匠铺内,说道:“白先生的脑子是乱掉的,连自己的记忆都没捋顺,也懒得跟咱们多说话。”
离万江有些不明白,脑子乱掉是什么意思?只有换了话题,“驱魔人真的存在吗?”司马誉伸手就要打,离万江急忙闪躲,可是许久司马誉的手依旧是悬在半空,驱魔人存在吗?大妖又存在吗?
这些事世人又有几个人关心过?一直以来似乎只有司马家的后人疲于奔波,疲于应对,反倒是世人过的无忧无虑,许多时候司马誉都在自问,“究竟是为了什么?司马家要为整个云荒大泽的未来死守那八百里妖城?坚持履行当初的誓言,默默承受着人类的生死存亡。”
见司马誉没有打下来离万江笑嘻嘻的说道:“别以为我打不过你,我不还手是因为你是师父的侄子。”
司马誉缓缓收回手臂,想要把红河湾条约、大妖龙鹰、八百里妖城这些事一股脑的说给离万江听,可话刚到了嘴边就被自己咽了回去,这些事爷爷得扛着,父亲得扛着,叔叔也得扛着,我司马誉依旧得扛着。
离万江见司马誉扯着嘴角笑了起来,便问道:“你又想起什么了?对了,你那甲胄送出去了吗?”
司马誉点了点头语气异常平淡的说道:“送出去了。”
“这样?那么好的甲胄就没有一点的惊喜?听你这口气不太对啊!”离万江停下手头的活独自思量着,手里的那把兵刃已经初成,这些时日以来离万江都在仔仔细细的打造这把兵刃,说剑不是剑,说刀不是刀,每次司马誉问起离万江都是一个答案,“等完事你就知道了,你听我说啊,这把兵刃用的是最新的锻造手法,无坚不摧,锋利无比。”
司马誉摇了摇头一言难尽的说道:“不瞒你说,人家不仅没有惊喜的模样,甚至都没说半个好字,也不知道我这甲胄送给她对不对。”
“跟我说说,到底是谁家的女子?连咱们定洲司马公子都不理会,改明儿我去瞧瞧。”离万江用胳膊肘轻轻抵了一下司马誉,递给司马誉一个男人都懂的眼神,司马誉还没说话就听一直在屋子里沉默的白不语开口说话了,“是长公主北辰歌瑶。”
此话一出离万江眉头挑了挑,眼睛眨巴几下,扔下句,“我滴个亲娘,你们这些诸侯公子有本事,我阿江佩服!”说完悄悄的回到炉火前继续捶打那把已经初见形状的兵刃。
白不语突然睁开眼睛说道:“是惩罚者!”司马誉听到‘惩罚者’三个字脱口问道:“钟山百尺?”白不语没有回答司马誉的话,两步便出了铁匠铺,随后看准方向两个闪身便不见了踪影,离万江伸头远眺叹息道:“我要是有这本事,什么黑衣剑圣关门弟子,我打他个有来无回。”
司马誉冲出铁匠铺却已是寻不到白不语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