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云、日、雨、风,四者相连,如此清晰、自然、流动,却又颇极错综辉映之妙。
在心里沉吟半响后,婉儿温声道:“风已飒然,雨势迫在眉睫,云起日落,雨来风满,已是形势逼人,身临其境,必定先观望。”
阮心颜笑了,笑的愉悦:“婉儿,你没有让我失望。”心思镇密,反应灵敏,确实是个人才。
婉儿淡笑:“婉儿能跟在主子身边,是婉儿的福气。”跟在她身边也有一段时日了,时间越久,她看到的东西就越惊人。
也让她惊叹,世人何其愚昧。
“让你埋没在深闺,是浪费了,你知道你错在哪里吗?”
婉儿出神,喃喃的出声:“身处在大家,且又是女儿身,婉儿一直认为锋芒露,是不可为的,只要有心人,自然看见婉儿的好。”但她错了,这个有心人,却视她如无物,又岂会看到她的好?看到她的用心?
“无论是家世,才华,性情,你配陆流天,绰绰有余,而你唯一犯的错误就是,自己挖了一个洞,把自己深埋其中,你深埋在洞里,已经不是和对方是平等的位置了,对方必须俯视才能看见你,需要俯视的人,又怎么会让人上心?”
婉儿愕然。
“收敛锋芒,深藏不露,是必要的,但你做过头了,换句话说,就是清高过了头。”
穿过曲廊,走进后院,一场大雨很快就要来临了。
婉儿怔在当地,久久不能回神,是这样吗?
“郡主。”
阮心颜打量了来人一眼,心里也不得不为轩辕砚调教人的能力赞叹,四名女子皆是死士,有艳,有丽,有清,有柔。
四人人如其名,一艳,一丽,一清,一柔,轻功绝顶,武功不俗,原本四人也并不是这个名,身份也不同,却被挑出来,送给了她,甚至改了名。
衣食住行,煮饭洗衣,杀人放火,这四人简直是全能。
当然,这只是指能近她身的几个人,这几人的手下,都是隐形的,不需要她过问。
有了她们和莫诀,再加上一个婉儿,清风和明月就清闲多了。
原本,某人并不同意清风跟来,因为清风是男人。
但她否决了,清风武功虽然不及莫诀,但做事严谨,忠诚耿耿,哮天犬也被他调教的让她很满意,以后有宠物,可以让他教,省去不少心。
而明月跟在她身边时间久,习惯成自然。
前世,她的身体残破,什么运动都做了,就连情绪都只能平心静气,不能在太大的波动,这一世的身体如此健康,却没想到,坐个船,竟然如此大病一场。
这对她来说,当然不行。
“清风让奴婢来请郡主前去看看。”昨天郡主吩咐了一个任务清风和她们四人,把后院两间厢房打通,而且挖地七尺,虽然不明白郡主要这样一个地窖做什么,但对她们来说,挖这样一个地窖,并不需要花费太多的力气。
阮心颜点点头:“好”
要习水性,首先要学会游泳,再来练平衡,这是最基本的,原本她想清风在后花园中挖一个游泳池,但想想,那样太不方便,就改在室内。
虽然换水比较麻烦,但身边这么多人,不上战场时,当然也得找点事让她们做做了。
有艳推开厢房门,恭敬的侧身请示:“郡主请。”
阮心颜一走进去,脸上难得出现惊讶的表情,她如果没记错,这是昨天早上,她要求的吧?
那么……是这几人的能力强?还是昨天晚上他们一夜没睡就在执行了?
两间厢房打通后,宽九米,长八米,再加上挖地两米,这可不是一般的工程,她原以为这几人有武功,但毕竟就只有他们五个人,怎么着也得十天半个月。
但瞧瞧,两天一夜的时间,竟然已见初形,就只差还没有挖到两米深。
约莫深一米的底下,清风正在拿着丈尺在那儿丈量着深度,其余三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则按清风比划出来的深度,双手卖力的刨泥……双手一动,地面看着结实的泥就如同自己可以翻动一样,另外一人,手中的一把……嗯,她没看错,确实是剑在运泥。
阮心颜有片刻的呆滞,但很快就回神,她小看了这些人的本事,这几人均是一人可以抵十个人用的人才。
“汪……汪……”哮天犬看见她进来,飞速从已经近一米深的池中跃了上来,停在了她的脚前,朝着她欢叫了两声,然后蹲了下来,乖驯的令人称奇。
“参见郡主。”下面的几人,都停手,朝她行礼。
阮心颜挥手:“既然你们的速度如此之快,那后面的任务我现在就告诉你们,挖好后,左右两边分出两道排水的,嗯,就是水沟,两条水沟以及整个池面都贴上白玉石,上游挖一个隐密的井,引水,下游把水放入后花园。”
站在底下的几人,恍然大悟,原来主子挖的是沐浴池。
但随即四人都面面相好,沐浴池需要深七尺吗?人在里面岂不是溺……
看着底下等人面容上的疑惑,阮心颜解释:“不是用来沐浴的,是用来练习水性的,这样,以后不会晕船。”
底下的几人面色一赦,不约而同的出声:“属下知错。”
“嗯,你们的能力强,就抓紧把这件事完成。”她们不会空闲太久,她的到来,废了两头蠢猪,杀兄弑父四个字也成功的刺激到了靖帝,他不会再坐视内战激化,而不管。
观望几天,她要看看,究竟谁最先沉不住气。
秦义、秦启两人关三个月的禁闭,但就算关禁闭,也依然有能力兴风作浪一番,自然,他们目前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找她报仇了。
“是”底下几人面色一肃,同声道。
走出房间,不意外的,外面已经下起了大雨,伴随雷鸣闪电,整个落庭居在风雨中伫立。
阮心颜眯眼,阜国的斗争随着她的到来,恐怕还会出现变故。
例如,极具野心的大朗国,甚至是林国,腾国。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轩辕砚能想到,其他三国自然也能想到,阜国也不全然是白痴,自然也心知肚明。
靖帝,恐怕接下来,会有大动作来平息内战化,她有些期待,他会采取什么样的方式来平息这场夺嫡战争。
阜国的国情,让她想起了康熙五十年,九龙夺嫡的那种战争,那种激烈,那种残酷,当真是让她开了眼界,不过,书上说的,除了结果,过程当然是修化了,她相信,真正的过程,绝非后人记载的那样‘平淡’
所以,现在有机会亲证类似相同的戏码,她当然有有很浓的兴趣。
夜幕笼罩着大地,今晚没有月,星星也是极为稠密的,经过一场雷雨的洗礼,炎热的沉闷也被凉风吹散了,难得如此舒适的凉夜里,很适合用来睡一个舒爽的睡眠。
皇宫,常福殿。
秦靖站在外殿庭前,抬头对天空望着,历乱而稀少的星光,在沉寂黑洞洞的天幕上,与他的心情相映。
“皇上。”跟随他身边多年,深得他信任的德公公走到他身后,轻声道。
靖帝收回目光,转身往内殿走去,德公公紧随其后。
“任何人不得进入内寝宫,善入者,格杀无论。”在进入内寝宫前,靖帝冷声道。
“是”站在门外的禁军肃然领命。
壁灯照射在青石墙上,散发着诡异的青芒,这是一条幽清的秘道,并不深长,走了约莫十步,前面是一扇青石门。
靖帝停了下来,吩咐道:“守着。”
“是,皇上。”德公公恭敬的回答。
打开石门,豁然开朗,里面是一间不大的石室,石室上挂着一幅水墨画,一名坐在轮椅上的男子背对着靖帝,看着那幅画,似是根本就没听到背后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