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战轻叹,意有所指的道:“十皇弟,十弟妹,这件事,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让云伯死在她的手里。
她不是有情之人,她的心,没有慈,没有善,这一次,恐怕整个云中城都让她记恨。
没有为什么,他就是能看懂她眼中的一切黑暗和无情。
但却无力改变,因为就如她所言,她的存在,本就是命数,谁也阻挡不了,这是天意。
阮心颜抬眸,扫了一眼秦不值,这个交代,意味着什么,不需要她说,秦不值也定然懂。
秦不值确实懂,看了一眼身旁的人,脱口而出道:“那既然……”
迎着她悠然宁静的目光,秦不值倏地住了口,他本想说,既然她没事了,四皇兄都如此说了,何不卖四皇兄一个情面。
但他说不出口,仿佛一说出口,他就失去了。
但失去了什么,他又不知道,相比较,四皇兄一个情面,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求之不得的,他也不例外。
但为何,他不敢说出口?
“四皇兄,抱歉,这件事,一切交由王妃处置,皇弟不便作主。”这句话一出,他的心里愕然之余,也悄然松了一口气。
秦不值的话让云战并不意外,他平静的看向阮心颜:“十弟妹以为如何?”
阮心颜看了一眼秦不值,浅淡一笑:“四皇兄确定此人的一条贱命胜过你的‘交代’吗?”他究竟与云中城是什么关系?云中城对他来说,竟然比他的父兄手足来的重要?
云战平静的望着她,对她的讥讽,似是未所闻,只是淡声道:“告辞了!”
说完后,他转动着轮椅离开,云伯,云芬两人相视了一眼,紧随其后。
莫诀看向阮心颜,。
阮心颜点点头,转身的那一刹那,她眼中流转的那丝光芒没有人看见,她,今天可以不要此人的命,但并不代表着以后不会。
今天她暂时给他留着。
云芬看着跪在外面的人,欲言又止,她知道公子动怒了。
“公子……”
云战抬手:“芬姨,你下去吧。”他想静一静。
云芬嘴张了张,最后合上,恭敬的退了下去。
天色快亮了,晨曦很快就要划破黑暗,破空而出。
云战推着轮椅,脑子想着是她的话……
你眼睁睁的看着你的父皇,你的手足自相残杀,却不管不顾,冷眼旁观,因为他们没有你的觉悟,因为他们不想成佛,他们只想好好的活这一回,尽心尽力扮演着他们这一世的角色。
但他们在你眼里,他们是魔!
你清心寡欲,无波无动,冷眼看着世间纷扰,不屑于与他们同流合污,因为道不同,不相为谋。
但在我眼里,这种觉,这种悟,才是可笑愚昧至极,才是残酷冷血无情的,如若心中悲悯?为何不除魔救世,为何只是高高在上,俯瞰众生的七情六欲一次又一次的重复上演?
一个王朝既然天数已尽,为何不直接灭亡?而非要经历一场残酥无情的血洗,以亲之名,以情之义,来屠杀他们曾经允许存在的孽数。
一场天灾,一场地祸,不是更快捷,更直接,更痛快?
可是佛却总以前世因,今生果来迷惑世人,让他们心甘情愿,耗尽一生的努力,来满足他安排的戏码,让云宵九天之上的他们,冷眼看着他们安排的命数,心里却悲悯着那必不可少的屠杀和流血,任由他们自生自灭,自杀自残,这就是佛。
这就是佛!
这就是佛!
是这样吗?
昨晚遇刺一事,秦不值严令封口,整个府内,没有人敢议论一句,但还是很快就传到了有心人眼里,就连靖帝也惊动了。
先是安王府的大厅被毁,后又是十王妃遇刺,这一消息传开,无疑是再次把气氛推上了紧绷的边缘。
朝中人心惶惶,揣测不安。
一大早,秦克再次亲临了十王妃,这一次,与他同行的还有秦觉,秦或等人。
三人原最先上的安王府,没有意外的被拒。
但没想到,在这里,也依然被拒。
“大皇兄,三皇兄,五皇兄,王妃昨夜受到惊吓,一夜未眠,刚刚才入睡。”秦不值有礼的拱手,眉眼间,不卑不微,小小的身板气宇轩昂,焕然一新。
秦或细长的凤目轻挑,或许其他两人没有发觉到秦不值身上的变化,但他不会错过。
这种气势,是从心里衍生而出,如醍醐灌顶一样,脱胎换骨。
阮心颜用了什么方法,让他有如此变化?
秦克似笑非笑:“受到惊吓?一夜未眠?如若不是十皇弟亲口说出,皇兄还真不敢把这话用在十弟妹身上。”她的胆子大的都可以包天了,又岂会受不住这一点点惊?
秦不值的脸色淡了下来,毫不掩饰他的微愠:“五皇兄似乎忘了本王王妃只不过是个弱女子,相信如果是五皇兄遇刺,也不会如此镇定了。”
刺杀……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三人心里都若有所思,再看向站在那儿的人。
秦克眯眼,这是……不悦和嘲讽?
秦觉挑眉看了一眼伫立在那儿气势锋芒尽露的秦不值。
秦或敛下眼,好一个阮心颜,他想不佩服都难了,如今的秦不值,举手投足间,哪里还有从前的影子?现在才十岁,假以时日,那气势岂不更盛?
面对他们打量的目光,秦不值从容淡定的面对,当他把自己放在与他们同个位置上时,他的眼睛看到的,心里表达的,就与以往完全不同了。
“启禀王爷,王妃有请五皇子前去落庭居。”小忠急促的小跑而来,恭敬的出声道。
此话一出,大厅中,人人变色。
秦克瞥了一眼在场人的反应,眉头紧皱,她还真是敢把他推出去。
秦不值敛下眼中的阴暗,虽然她请五皇兄的用意,他立马心领神会,但是,他非常非常不喜欢这样。
他不想让五皇兄前去见她。
“王爷……”小忠小心翼翼的轻扯了一下站在那儿没有动静的王爷,王妃的吩咐,他可不敢懈怠,再说,他可不敢去落庭居,明月可是说了,她在外面只等一会儿,如果他没有把人领到,就由他引领五皇子前去落庭居。
一想到去落庭居,他就想起前段时间王爷鬼上身,而他也遇鬼的情景……
小忠打了个冷颤,不敢再想下去。
秦不值抬眸,硬是压下心里的不适,冷生道:“五皇兄,请!”
秦克沉吟片刻后,对大厅里面众人的神情视若无睹,尔雅的脸庞带着得体的微笑,跟着小忠,从容而去。
秦或阴沉的盯着他的背影,美丽不可方物的脸庞,紧绷,阴沉。
秦觉冷硬的面容,嘴角微微一勾,冷冷一笑。
凉亭雕花楼兰,香榭丝幔,微风吹拂,琴音悠美空净,让人恍若不小心走进了九霄之上的仙阙琼宫。
贵妃凉椅上,半卧着一抹纤细的身影,如云青丝随意的披散在华服上,有着浑然天成的尊贵和华丽。
或许她不美丽,不漂亮,甚至可以说平凡,初入眼,确实很难吸引男人的目光,更别说心动。
但只要你与她相识后,就会知道,世上有一种女人,不需要美丽的容颜也能动人心魄,慑人心魂!
就如同此时此刻。
她的身边站立的都是姿色上等的女子,在她们的衬托下,她应该自惭形秽的。
可是哪怕她此时只是静静的半卧在那儿,面容宁静平淡如水,不需要说什么,不需要做什么。
她依然能让人一眼就看到的是她,而非她身边众多的绝色。
尊贵,清雅,宁静,悠然,是她灵魂衍生而出。
韶华易逝,红颜易老!
倾城倾国,国色天香又如何,终是经不起流逝。
可她的韶华不会老,而且随着时间,会越来越浓,越来惊心动魄。
不自觉的放轻脚步,缓步而来的秦克相信。
不可否认,或许她对他,最初是目的,后来是挑战,现在是欲望。
这样的女人,是男人,都想拥有,不为她的美色,就为她这份独特。
“郡主。”
不是十弟妹,而是郡主,这个称谓很有差别。
阮心颜睁眼,似是对他的称谓没有留意,看着站立在那儿的他,微微摆手:“请坐。”
秦克尔雅一笑,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听闻昨夜郡主受惊,不知刺客来自何处?”她为何去找四皇兄,四皇兄又何见她?昨夜的刺客又与四皇兄有着什么关系?
“刺客是与本郡主有着私怨,这次不巧竟在阜国这时遇上。”寥寥几句,阮心颜的解释很敷衍,分明不想再谈这个话题。
秦克也是聪明人,微微一笑,若无其事的转开话题:“郡主不知邀请本皇前来,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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