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乍破,太阳撕裂了阴霾,金色的光线穿过云层投掷落地,白鹿山中,浑身是血的流生依靠着一棵梨树坐下来,虚弱地喘着气,握剑的手被血水凝固,他目光冷冽地望着前方,从流云阁中杀出来他已竭尽全力。
从前他想修仙,是因为觉得仙家自由自在,且长命百岁,他实在是厌倦了软弱厌倦了被欺凌的日子,所以才会跟着苏蛋蛋修行,只是,他从没想过,有一天能够与仙家对面,却是以敌对的身份。
这一战,他从未后悔。
他喘着气,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丹药瓶来,好在师父平日里就喜欢往他身上塞些丹药,虽然不能令伤口修复,但却有补气的功效。
他揭开盖子,倒出丹药,手一抖,最后一粒丹药滚落在地。
他看着地上的丹药,吃力地俯身想要去捡,忽然,一双白色的鞋出现在他眼前,她弯下腰,捡起地上的药丸,递给他。
流生抬头看过去,却见她一身雪白的衣裳,如墨的青丝披落在肩,发尾绑着一根白色的纱带,她清秀的面容宁静,身上透着股淡淡的花香,清冷,干净,素雅得像一朵梨花。
“你受伤了。”她手指他身上的伤口,轻声道。
流生皱眉,问:“你是妖?”
她笑起来,道:“也是,也不是。”她说着,手腕优雅地一挽,修长的手指优雅得像一朵兰花,指尖是萦绕的白色的光芒,那光芒如甘露一般,笼罩了他的伤口,他受伤的地方在那白色的光芒中渐渐愈合。
流生错愕地看着恢复的伤口,惊喜地笑起来,站起身来,活动活动胳膊,四肢已无大碍,他拔出剑,在梨树下舞剑,剑光翻飞中,身体已无大碍,他收剑,一回头,姑娘却已消失不见。
他怔怔地望着身后,方才那位姑娘,仿佛一场梦,梦醒了无痕。
山风吹过,一股暗香传来,他扭头,看见梨树上,一朵白色的梨花不知何时悄然绽放。
东海海边渔村中,海啸过后便是瘟疫,因为死伤无数,城中尸体未能得到及时的清理,有人已经染上了瘟疫,剑仙阁弟子留下来,照顾城中百姓,在城中开设医庐,为人诊病。
医庐中,寒江雪将受伤的患者扶进来,街上到处都是巡逻和救援的士兵,寒江雪正看着,忽然门外一只鸽子扑棱着飞了进来,飞落在他的脚下。
他弯腰,取下鸽子脚上的书信,打开一看,是苏骨,她在蛇王城等他。
他收起手中书信,转身对身后弟子道:“我去一趟蛇王城,很快便回来,不必等我。”
“是,大师兄。”弟子恭敬地应一声,抬头,看着寒江雪走出门去,御剑离开。
蛇王宫中,蛇王殿中吵得一片沸腾,汎冽与东庭开战,妖界各族大王陆续赶到了蛇王城中,对他们而言,汎冽与东庭开战是愚蠢的,是不明智的,是要将整个妖界拉进去一起陪葬。
为了一个魔化的老蛇王,将整个妖界的前途赔了进去,汎冽简直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