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袭红袍,冰冷的脸上唇角微微上扬,目光灼灼地注视着走过来的苏蛋蛋。
那一刻,什么都是值得的。
婚礼对于他与苏蛋蛋而言也许只是一个形式,可是通过这个形式,昭告天下,她永远地属于他,也许这就是婚礼存在的意义。
他看着她,就像看见浩瀚的时光,岁月枯荣都变得轻如鸿毛,沧海桑田,无论何种境地,她一袭红袍踩着地毯朝着他走过来的样子,美得宛如幻境。
大祭司与大护法换了一身喜庆的衣裳,看着走过来的苏蛋蛋,从黑海深渊的一枚蛋到至今,她到底是成为了蛇族的王妃。
蛇王娶妻的盛典在城中如火如荼,全城的百姓翘首以盼,皇宫之中婚典结束之后便是游城,皇家威仪的队伍从城中出来,大街的两边是等候许久的百姓,望着龙撵里坐着的苏蛋蛋与汎冽,全程百姓俯首跪下,直到撵车过去,众人站起身来,追着撵车欢呼。
热闹的人群中,扶摇与仙子静静地站在楼上,望着街上坐着龙撵走过去的汎冽。
仙子懒洋洋地趴在栏杆上,看着眼前的喧闹与繁华,忍不住道:“人生如蜉蝣,短短一瞬间的光影便过去了,等到寿终正寝,谁又记得如今的繁华,无论她此刻何等的欢喜,当梦醒过来的时候,夜羲上神又怎么会看得上这样一个小妖魔。”
扶摇幽幽地看着龙撵里的汎冽,他的容颜,一如云山之巅里的样子,只是那一头的银发没有了昔日令人不可近观的高贵,有的是属于妖类的邪气与煞气。
“地久天长又如何……相敬如宾的天长,不如凡间的弹指一瞬间啊,爱……只争朝夕。”扶摇幽幽地道。
仙子抬头看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了话,于是安慰她道:“夜羲上神是因为受了轮回的限制,才忘记了前尘往事,姑姑如果不开心,婠婠这就去地府,寻了解梦汤来,让他醒过来。”
扶摇道:“不可,他与天帝之间的赌约还没有结束,等他完成赌约之时,便是他重归天上的时候,一切须得顺其自然。”
婠婠望着走远的龙撵,忽然想起了什么,笑起来,道:“你说,要是夜羲上神醒过来,发现自己和一个妖魔成了亲还有了孩子,依他的性情,他会不会生气?”
扶摇迟疑地道:“应该不会吧……”
婠婠道:“那他会眷恋这个凡间的妖魔吗?”说到这里她起身,道,“我实在是放心不下,要不然,我去把她给杀了,连她儿子一起杀了,省去了些许麻烦,免得上神回来了还要因着凡间欠下的风流债心烦。”
扶摇闻言皱眉,认真地教训道:“怎么下到了凡间你的心性是越来越暴戾了?即便是一只蚂蚁,也不能滥杀无辜,那毕竟是一条生命。作为神族,应当体恤和怜悯天下苍生,而不是涂炭生灵。”
婠婠被教训得撇嘴,悻悻地低声顶一句:“可是从古至今,杀的人还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