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她慵懒地身体一歪,撑着下巴垂眸看大殿之下的人,道:“我父君做妖王的时候,你家陛下尚且不配给他提鞋,如今不过是做了一个妖王,也敢来我这魔宫之中撒野了,烈云,你当真是长大了呀。”
烈云闻言脸色难看,慌忙转身跪下行礼,道:“烈云绝不敢在尊主面前放肆。”
她道:“那么你今日前来为的是什么?”
烈云欲言又止地抬眸看她,斟酌了半晌,道:“蒙先王阴德,烈云不负先王期望继承妖王之位,可无论烈云身居何种高位,在烈云心中,先王汎冽永远是妖族之首,烈云不敢忘记先王,更不敢冒犯先王,此来魔宫只有一事要同尊主商议,根据妖界规矩,先王离世之后先王后作为先王遗妇,当由新王好生供养,再结百年……”
他说到这里,她打断他的话,道:“你的意思是说,汎冽死了,我便如同他的王位一样,须得一并由新王继承?”
烈云慌忙跪下,道:“烈云不是这个意思。”
她笑起来,道:“那么你的意思是,我与你有婚约在身了?”
烈云满脸通红,额头是渗出的细汗,憋红了脸,半晌斟酌着道:“是……”
她看着他通红的脸,顿时觉得索然无味,勾起一旁的扇子扇起来,道:“烈云,你爱慕于我我是知晓的,只是我既然已经嫁给了汎冽,就绝不会再嫁给旁人,可你若非得逼一个寡妇嫁做新人妇,便打赢我,若你能打赢我,我便随你的愿,嫁你为妻,如何?”
打赢她?
怎么可能,就连东庭帝君都被她打得不知转世投胎去了哪里,他区区一个妖族,又怎么可能打得过她。
早知这一趟是枉然,可是他不甘心。
他站起身来,目光灼灼地看着她,道:“我知你绝不会因为妖族的这些繁文缛节就下嫁于我,也知论身份和地位,我配不上你,可是我总想,若你能知晓我是真心待你,真心爱你,也许你会感动,苏骨,我爱你,从蛇王宫惊鸿一瞥至今,我便从未将你忘记,从前我势单力薄,且你与汎冽情意正浓,所以我便将一颗心藏了起来,等的便是今日,如今我已经是妖界的王,我与汎冽有了同样的力量与地位,汎冽能为你做的事情我一样可以为你办到,汎冽做不到的,我也能够为你办到,烈云此生,若能得苏骨一心,夫复何求。”
她摇伞的手停下来,沉默地看着烈云,从前她总是在想,想她苏蛋蛋好歹也是21世纪穿越大军中的一员,没有穿成个格格公主也就算了,怎么就连情路也是如此单调和坎坷,除去了汎冽,竟连一个男配也没有。
却原来,她的桃花,是要在彻底坠魔之后才会绽放的啊。
只是人这一生,醉了一场,就再不愿醉第二次了,毕竟,什么样的烈酒也抵不过情醉啊。
她这一生,爱过,痛过,情醉这种东西,一场就够了。
“烈云,你爱过一个人吗?”清冷的大殿之中,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