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叫人,沉醉不醒的,梦。
一瓶药,他抿唇,一饮而尽。
泪水入喉,仿佛剧毒渗入五脏六腑,他痛得身体往前一栽,几乎栽倒下去,颤抖着扶住桌子,桌上的茶杯被扫落在地,随着泪水的渗透,一瞬间,他的心脏狠狠地被什么东西一撞,正中心窝,那剧痛,仿佛要将心脏撕裂,剧痛的感觉从心窝之处向外蔓延,沿着血管,朝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而去。
他曾爱她,深入骨髓,可是那些扎进了骨髓的相思,如今他却要连根拔起。
沧海泪洗去的,不仅仅是凡间的那一场爱恨,而是他这一生,唯一的,也是最后的,一场动情。
“噗——”他痛得难以忍受,一口血喷出,仿佛有人将他的魂魄生剥出身体,那样的疼痛,竟是难以忍受。
司君担心地看着他,上前要去扶他,他抬手,止住司君,望着眼前,忽然,眼前视线变得恍惚,他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帝尊!”一声惊叫,司君上前,慌忙扣住他的脉门,查看他的身体。
沧海泪的作用到了最后,他的身体里,他的血肉里,他的记忆里,那些关于苏骨的记忆,都在被一一吞噬,清除干净,他站在回忆之中,看着那些不断从眼前闪过的回忆,看着它们不断地消失不见,碎裂成尘埃,散落不见。
连同他心中的不舍与痛苦,也随之一点一点,消失不见。
直到最后一个画面也消失不见,他站在一片空白的幻境里,不记得自己为什么在这里,不记得自己在看什么,望着这白茫茫的一片,心中是一片宁静。
“帝尊。”
回忆的幻境之中,他听见司君的声音,回神,扫一眼眼前空白的地方,转身离开。
只是,在转身的瞬间,他仿佛,丢下了什么。
天归大殿中,他在昏沉中醒过来,司君焦急地站在旁边,见他醒过来松一口气,紧张地道:“您方才气息全无,弟子以为出了事,差一点便奔去清明境找极道老祖算账了,可算是醒过来了。”
他只觉得头脑有些重,坐起来,淡漠地道:“不过是睡了一觉,能出什么事。”
司君小心地瞧着他,不知他是否将苏骨忘记,这时,门外童子急匆匆地跑进来,弯腰行礼,道:“帝尊,上仙,魔神苏骨忽然派兵下界,大举入侵凡间,不知所为何事,天帝请您过去一趟。”
苏骨?
他只记得一千多年前黑海深渊有一个叫言骨的魔神陨灭了,什么时候又出了一个苏骨?
他脑子有些乱,那些混乱的记忆迅速地整合修复,修复出另外一套记忆来,他想起一千多年前言骨在黑海深渊陨灭,后来有一个叫汎冽的蛇族去到黑海深渊带回一个蛋妖来,这两人为天界的大一统是做出了贡献的,只是完成大一统的同时汎冽在与东庭帝君的战争中战死,而苏骨也因此苏醒,以言骨的转世重归魔族,引领魔族,重建魔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