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多言。
走在回家的路上,赵烺的心思此时没有放在那乞丐身上,却对刚才那羊肉摊的老伯,莫名的感兴趣了起来。
那老伯看着普通,但给赵烺的感觉,却觉得他很不一般那双浑浊的老眼深沉似水。
“他是怎么看出我今夜出城了?”
调查那些乞丐的事情,如今虽然是有个眉目,但还没彻底解决,就不能走漏风声。
因才刚那老伯所言,他只能矢口否认。
只是如此,却是不能多问的。
言多必失,这个道理赵烺还是懂的。
怀着心中的疑问,赵烺回到了家中。
还未及家门,便见着门口有一盏灯笼忽明忽暗着随风摇曳。
赵烺收紧心神走了上去,却是发现如今站在门口的竟是在这冲县照顾他起居的王妈。
赵烺心里一暖,迎了上去说道:“王妈这么大的风你怎么在门口待着,赶紧进屋,别着了风寒。”
王妈推开院门,将赵烺迎了进去院门关好之后才有些关切的说道:“二少爷出去的早,这一天之中也不见你回来。
这冲县自今夜开始宵禁了,天上的月亮都被乌云盖住了回家了,也没见你的身影,因此老妈子我这心里就有些担心了,所以想着照个灯笼,能给二少爷指个方向。”
“王妈有心了,以后可不得这样了,我是你自小带大的,若是你身子哪被风吹的不舒服了,那我这心里也不会好受的。”
“你这孩子……”
王妈笑了一声,将灯笼刮起向着厨房走去,说道:“二少爷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烧点饭菜。”
“不了王妈,我刚在外面喝了碗羊肉汤,肚子里饱着呢。”
“哦,那我去给你烧点热水泡脚,看你这孩子大晚上的也不知道去哪了,这满鞋子的泥巴都还是湿的,可别冻坏了脚进了寒气。”
王妈兀自去了厨房烧水,而赵烺看着自己布鞋上的那些泥巴才是终于醒悟了过来,而后自语道:“莫不成刚才那羊肉摊的老伯,是因为看到了我这脚底的湿泥,才认为我去了城外?”
仔细想想,绝对有这个可能。
冲县作为京郊属地,别的不讲,这道路的硬化做的是相当出色的。
四通八达的主干道,全是用青石板跟水泥混铸而成,极为平整结实。
而通往各家各户的小道,也是由小碎石浑着水泥洋灰(水泥)铺就。
因此这不论是再大的雨雪,冲县百姓的出行可真是方便了很多。
冲县近几日见的确是下了雨,但县城内大部分的路面都已经干了。
而唯一能将鞋底沾了这么多湿泥的地方,那就只有城外的荒郊了。
“或许我刚才真的会错意了吧,那老伯也只是经历的事情多了,看见了我脚底的湿泥,好心提醒我罢了。”
想到这里,心中已是释然。
毕竟如今这诡事重重的冲县,别说是冲县警署署长田子防,亦或者是冲县的老少爷们,就是连从京城过来帮忙的赵烺,都不希望这地方再发生任何的事情了。
毕竟依着目前的情形来看,冲县发生的这些事情,每一件上面都搭了十几条人命,更别提是至今为止过了这么多天,一直没有找到的那些小孩了。
深秋寒夜,吃过一晚暖意十足的羊头肉汤,之后就着那热气腾腾的热水泡个热水脚,那种极致的舒服感,是会让人全身的毛孔都舒爽都颤抖起来。
美美的泡了个热水脚,洗漱之后喝了点开水润润嗓子,回想了下这两日的收获,赵烺平复了下心情,躺在床上睡起觉来。
许是因为事情终于有了进展,亦或是者是因为那碗羊肉汤的确可以暖身的缘故,赵烺这一夜倒是睡的十分舒爽,一觉睡到大天亮,再也没做什么奇奇怪怪的梦。
如今田子防因公外出,自然是不能找他处理那些乞丐的事情了。
赵烺觉得可以趁着田子防出去的这两天,再多掌握些那些乞丐的行踪以及他们盗墓的证据,好等田子防回来的时候,就可以调派人手,将他们一网打尽。
冲县最近亡者众多,因此这去坟地祭拜的人群近些时日就多了起来。
而根据这几天调查的情况来看,那些乞丐白天基本上是不怎么行动的,都是将一些器具白天运出城藏在某些地方后,晚上才开始动工。
因此这白天无事,赵烺也就在这冲县到处晃悠几圈,饭点的时候就去桃花居小酌几杯,吃上几碟小菜,倒也自在。
只是这悠闲自在的时光却不能长久,临近黑夜,赵烺就又得忙活起来。
换上一身黑色的贴身风衣,防止被人发现,天色黝黑,赵烺趁着黑夜再次摸到了城外那片坟地边上。
如今所见,每至黑夜,赵烺的右眼总会有莫名幽绿光芒闪过,使得他在黑夜的时候根本就丝毫不受影响,跟白天一样可以视物。
这倒减小了些被发现的风险,赵烺的确颇为欣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