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七个了!”
一个面容枯黄的青年笑嘻嘻的比划了一下,而后神色兴奋的看着台子上即将行刑的赵烺说道:“等会台上那个头一落,那头道血还够再染三个馒头。十全十美啊,快哉快哉!”
此前那个问话的男子点了点头,对着赵烺指指点点了一番而后煞有其事的继续说道:“听说这血馒头包治百病,比那些什么劳什子西洋大夫都灵呢。”
“的确是这样!”
那个名叫张三的消瘦青年眼神定定的盯着赵烺脖子的位置,道:“你听说了吗,这些馒头需求可大了呢,有许多贵人都喜欢这个东西。
只是他们又碍于面子不好亲自前来,就会从我们手里收购回去食用。
听说现在的价格都涨到了八个银元一个血馒头了呢。”
“真的?”
“那可不,我是看在你我兄弟一场的份上才悄悄告诉你这些事情的。哪像这些围观的愚民,蠢的跟呆头鹅一样!”
“哈哈哈,兄弟说的有道理,他们都是呆头鹅!”
“……”
台下那两人站在血泊中,离着行邢台极近,毫无顾忌的打量着赵烺,等待着屠刀落下的那一刻。
看着他们那虔诚的目光,听着他们那一句句的低语,赵烺感觉比起自己那灼痛未消的刺痛感,以及即将临身的屠刀之邢,他们那愚昧的思想,才更让赵烺心痛。
时间一点点过去,太阳已慢慢升到了头顶的位置。
台下的人群寂静又热闹着,赵烺的心慢慢的沉寂冰冷了下去。
“啪嗒!”
只听一声木牌落地的声音,一道尖鸭嗓音由不远处的监斩台响起,“赵烺,妖言惑众,发布极端言论抨击时政,罪大恶极,按罪处斩。
午时已到,行刑!”
随着那刺耳的嗓音,一道阴冷的刀风迅速向赵烺脖颈袭来。
那阴冷的感觉激的赵烺全身的细胞都刺痛了起来,他努力的挣扎着身子,可是身周被行刑架狠狠的压着,根本就不能动弹。
“不!”
时至如今,赵烺无法接受这种命运。
他使劲了全身的力气,拼尽全力的去挣脱身上的枷锁。
“嘭!”
一股股的奔腾的力量在赵烺身体燃烧着,他奋力一挣,随着一声巨响,将身上的架子挣开。
“放开我,放开我!”
身子虽然挣开了,但行刑的屠夫不会答应,监斩的官员不会答应。
而更不会答应的,是天下群情激愤看热闹的人群。
他们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他们麻木的脸上因为这突发的情况起了剧烈的变化,他们张牙舞爪以比行刑者还要热情的姿态,向赵烺挥舞着爪牙。
“抓住他,不能让他跑了!”
“抓住他!”
“……”
汹涌的人潮声音似无边的海洋将赵烺包围,他努力的挣扎着,却无法从身后行刑者那粗壮的臂膀里挣脱。
“放……开……我!”
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赵烺怎么容许它这样轻易溜走。
伴随着他的怒吼声,一股股莫名的力量好像突然就又开始在身体里滋生,而后集中在双臂之上,竟然将身后那行刑者的臂膀都挣开了一些。
“这难道是跟着李广这段时间练武的效果?”
赵烺心里一喜,双臂上的力气更是增大了一些,眼见着就要从那禁锢着的臂膀里挣脱出来了。
“斩犯穷凶极恶,相助者赏银元十枚!”
就在此时,那公鸭般的嗓音却又响了起来。
与此同时,随着那道声音,台下的人群眼睛都在此时亮了起来。
“冲啊,抓住他,有十枚银元啊,可以买好多上好的烟土了!”
“啊哈哈,发财了,发财了!”
“……”
台下众人此时仿佛一个个双眼冒着绿光的野兽一般,嘶吼着向赵烺冲了过来。
“不……”
赵烺嘶吼着才说了半个字,就被眼前汹涌的人潮淹没,连呼吸的空间都没有了,更别提是做其它的动作。
闷热,惶恐,无奈,痛苦……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积聚在赵烺身体里面。
汹涌若潮的愤怒不断的向着赵烺的身体聚集,让他的身体在这些内外交织的压力下快要爆炸了开来。
“放……开……啊!”
赵烺奋力的说出了最后一句话,却是“嘭”地一声被重重压在地上再也无法起身。
此时身周的空气耗尽,再也无法呼吸到一口新鲜的呼吸,赵烺胸口发闷,意识一沉,就此昏了过去。
……
“赵烺哥哥,醒醒,醒醒……”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随着一声声熟悉的轻呼声,赵烺的意识终于恢复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