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恪没想到会在大学里头和观生重逢。
他到了学校,因为家里有司机帮忙安顿,很快就都办理好手续,入住公寓了,和父母在学校吃了个午餐,父母亲还有事,就由司机开车先回去了。他闲下来就在学校里头四处逛逛熟悉环境,正好遇到关临风,关临风是他高中同学,还算谈得来,拉着他说约了几个同一个学校的师兄一起吃饭,算是为他们接风。
他其实并不热衷这种联络,但是关临风是个分外热情外向的人,反正无事,他也就同意了,走在校园里,金秋时间,梧桐树纷披着缤纷黄绿相间的大叶子,校园里头黄灿灿的到处都是青春的味道。
他们正走着,忽然看到一个穿着白衬衣的男生骑着自行车从对面骑过来,短发薄唇,眼睛大而黑,皮肤白净,相貌挺好,就是神情和旁边充满了兴奋朝气的大学生有些不同,有一种漠不关心的淡然。
他第一眼只是觉得那男生长得挺出众的,第二眼就开始觉得眼熟,自行车从林荫道上轻巧地掠过,他忽然伸手拦住了那男生,嘴角笑起来:“观生。”
林观生一愣,一脚支地自行车微微一侧停了下来,他看了眼萧恪,眼睛乌漆漆的,和小时候一样,萧恪嘴角含笑:“不记得我了?”
林观生笑了,之前那淡漠出尘的神情就犹如冰雪在阳光下一般融化了,眼睛弯了起来,整个脸忽然就有了世俗之感。
他轻轻说:“是你呀。萧恪。”
还是和以前一样,连名带姓的叫他,长辈怎么教他叫哥哥,他都只是抿着唇连名带姓的叫他。
萧恪笑起来:“想不到这么多年了咱们还能遇到,你也是这个学校的?”他一眼看到观生自行车架后的行李卷,笑起来:“新生?哪个系的?我在经济学院。”
林观生点了点头:“我在工学院。”
萧恪问他:“你这是才到?手续还没办么?”
林观生嗯了声,萧恪满肚子话想和他说,关临风笑道:“马上宿管处和教务处就要下班了,萧恪你还是让你这朋友先赶紧的去注册办住宿手续,不然今晚可就没地方睡了,先留个手机以后好联系吧,师兄们已到了呢,不好让人久等。”
萧恪看了看时间,确实四点多了,自行车,来这么晚,观生这是住在本市?他都不知道,他只好问观生:“你手机多少?我给你打个电话存一下。”
林观生摇了摇头:“没手机,平时用不上。”
萧恪顿了下,袋子里拿了支笔来,拉过观生的手在他手背上写了一串手机号码:“安顿下来给我电话,你赶紧先去注册了。”
观生笑了笑点点头,挥了挥手,带着那卷行李轻巧地掠走了,背影看得到他白衬衣湿得透明的一小块,天气真热。
萧恪望着观生转过弯不见了,才转过来和关临风走,关临风笑道:“朋友?我初中就和你同班了,怎么没见过。”
萧恪呆了呆,才发现和观生之间居然隔了这么多年,可是他刚才见到他,却觉得他一点都没变,还是从前的样子。他点点头:“小时候的玩伴,小学是同学。”
关临风夸张地笑:“这样你都还认得出来!我小学的同学已经快忘光了!看上去是个不爱说话的,和你怎么玩得到一起的?我觉得你也是个闷葫芦啊。”
萧恪回忆了一会儿:“小时候他不是这样的,那时候他很活泼,大人都喜欢他,后来他父母先后过世了,他被他亲戚接走,慢慢变得话少了的。”
关临风点点头:“难怪了,别人都是一家子送来入学的,他一个人单枪匹马的。”
萧恪没再说话。
之后他一直在等林观生的电话,开始两天都没有,他安慰自己大概是宿舍的电话还没装好,结果一个星期过去了,他有些不悦,下午下了课径直跑去了工学院的公寓楼,结果问了一轮,都是新生,人还不熟悉,一连跑了几个宿舍都没找到人,终于有个想起来:“听说咱班有个男生是住旧楼那边的,啊对,林观生,旧楼3栋那边的,你等等我查一下班级通讯录,609,就这个宿舍,你去那儿找他就好。”
他呆了呆,旧楼那边都是十二人一间的老宿舍,价格便宜,500元一年,没空调没有独立卫生间,一整间楼公用厕所和洗澡房,现在的孩子大多数是独生子女,z大又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名校,没哪个父母舍得刚过高考考上名校的孩子受这个罪,差不多的工薪家庭都会让孩子去住四人一间的公寓楼,像他这样条件好些的,直接和关临风住了两人一间的研究生宿舍。
他无端就想起那天骑着自行车,背上洇着汗迹的观生,他慢慢走到了旧楼那儿,爬上了六楼找到了宿舍,进去就一股子憋闷味,黑洞洞的,两旁各三张上下棕绷铁架床,每张床上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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