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家里出去到和关临风约好的地点那儿,我的思维一直是一片空白,在关临风面前坐下的时候,我甚至看到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
关临风并没有改变很多,他看我的时候似乎被吓了一跳,但是我没有注意,追问他:“具体情况怎么样?”
关临风一边打量我,一边道:“一个多星期前的事了,具体医学名词就不说了,有几率恢复,最好是去美国治疗,也可以请国外专家过来会诊,这些都不是问题,最关键是治疗以及之后的复健都需要病人的积极配合,因为会非常痛苦而艰难,他现在是受了太大打击,从发现自己不能走路以后,就吃得很少,后来就拒绝进一步的治疗,直接回了自己的公寓,拒绝所有亲属的探视,请了个看护做饭,但是听看护说情况很不好,基本整天整天都躺在床上不说话,除了必要的生理要求,他连房间门都不许看护进去。他父母去劝说了几次,都被置之不理,现在萧家那边已经请了国外的专家过来会诊,就这几天就会到达。”
我的心脏仿佛被紧紧攥紧,疼得不能呼吸,我问他:“需要我做什么?”
关临风忽然不再说话,深思地看着我:“他现在厌世主要是对生活已经没什么兴趣了,又遇上这样的打击,他一贯心高气傲,突遇挫折,才自暴自弃不肯接受治疗,本来以为死马当成活马医,你回去向他服个软,哭诉一下需要他,能至少让他为了你这个养子的未来振作一些……现在看起来……恐怕你能做到的更多……”
我有些不解其意,关临风意味深长道:“你长得和林观生……简直太像了……”
我愕然,关临风轻轻道:“我花了这么久,站在他身边,他还是从来不看我,永远只想着那个人。”
“大概如今,只有你能将他拉回来了。”
虽然一向和关临风不和,这一刻,我忽然也同情他起来。
关临风送我到了萧恪的公寓,还是我们一起住了十年的地方,大门紧锁,按门铃没有反应,关临风打了个电话给看护,那头的看护非常为难,轻声解释说老板说了如果乱放人进来就要立刻炒了他。
关临风咬牙切齿,我却迟疑了一下,伸手去按了下门锁上的密码,这么多年了,密码一直没有改,门滴的一声打开了,关临风愕然看了我一眼,两人悄悄走进去了,看护就在大厅,看到我们进来有些不安地站起了身子,关临风向他摆了摆手道:“没事,这是他儿子,他今天怎么样?”
看护轻声道:“还是老样子,吃得也很少,几乎没动过,不接受我的按摩,不肯喝水,大概怕上厕所,医生开的药他也不肯吃,一直关着门。”
关临风咬了咬牙,看了我一眼,我低声道:“你先回去吧,我进去看看他,有什么进展我会电话联系你。”
关临风看了我一眼,眼神非常复杂,过了一忽儿才说:“拜托你了。”没有再逗留,直接走了。
我让看护继续他的事,自己一个人往楼上卧室走去,卧室的门的确紧锁着,我轻轻敲了两声没有得到回应,他毕竟腿脚不方便,所以并没有扣上安全锁,我很轻松的用密码打开走了进去,屋里漆黑一片,遮光帘拉得密密实实,污浊的空气迎面而来,他居然还在抽烟,萧恪深陷在被窝里闭着眼睛已经睡着,床对面的半面墙的液晶屏幕上闪着光,年轻的林观生在里头走动着,笑着向爱人展现他的青春的*,腰背处的纹身清晰而魅惑,因为屏幕太大,所以里头的人等身大小,差点把我自己吓了一跳。
我拿了遥控器关了视频,过去开了窗让新鲜空气进来,拉起窗帘,屋里明亮多了,我过去看着他,他头发很乱,胡须也没有剃,眼睛下有乌黑的阴影,睡梦中眉头都还紧紧皱着,脸色极为苍白吓人,嘴唇也干裂得很,我想起看护说他不肯喝水,想到他这样的天之宠儿忽然面临这样的境况,忍不住眼圈一热掉了眼泪。
正擦着泪水的时候,萧恪忽然动了动头,睁开了眼睛,他看到我,有一阵子的迷惘,居然脱口而出叫了我一声:“观生?”
我过去扶他起来,感觉到他腰部以下的确完全施展不出力气,全靠我半抱半扶将他扶着坐了起来,倒了杯水给他喝,他接过水杯,没有喝,想必人也清醒了过来,眼神渐渐锐利:“萧芜?”
我不说话,扶着水杯到他嘴边,他没有拒绝,喝了几口水便摇头不肯再喝,他继续问道:“谁让你来的?我父母?还是关临风?”
我轻声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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