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学长（中）

    杨时雨心口一暖，还未来得及感动，远处便传来柳如云的声音：“好你个小雨，又跑来抢我哥。”三人便又说笑一处，还似童年一般。

    很快又到八月十六开学日，柳莺莺还是一袭绿衫绿袍，她今日将头发全都盘在头顶、配一枚玉簪，更显得英姿飒爽。随她一同进入教室的还有三位学长，其中果然有柳如风，另一位杨时雨也认识，是程家长孙、现任长宰之子程玄礼，第三位似乎是世家陶家的孙女，名字她就喊不上来了。

    柳莺莺在讲台站定时，班上众人便齐齐站了起来，向先生问安后又坐下，脸上都满是期待的表情，等待着柳莺莺介绍学长。毕竟，初级御风者已经可以在岛上使用御风术，在座的二阶修习生们都是十分羡慕，也期待能从学长那儿学到更多实战的技巧。

    柳莺莺环顾一圈后朗声说道：“各位二阶修习生们，早上好，欢迎大家回到蓬莱学园，开始二阶的修炼。下面为大家介绍今日的重点，三位初级御风者、也是未来两年内各小组的学长。第一位，程玄礼，他今年是第二次修炼四阶，所以已经是在学园内的第十年了，对学园的各个角落都非常熟悉，平日也爱去无涯阁读书。第二位，柳如风，今年新晋的初级御风者，四阶在修，在术法修炼和道法体悟上都非常优秀。第三位，陶幺幺，今年新晋的初级御风者，四阶在修，术法精进，尤其对防御术颇有心得，也是我邀请她的原因。这三位都是非常优秀的学长，首先掌声欢迎他们愿意过来指导。”

    台下十二位修习生们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柳如云赶紧提问：“请问柳先生，三位学长是如何分配呀？”她说罢，扫了一眼云组组员，一副得意洋洋又势在必得的表情。

    柳莺莺当然知道柳如云心里在想什么，便回答道：“自然是蓬莱学园传统，双向选择。今日进行御器之术的教学，老规矩，课后组内掌握人数最多的小组，或者最短时间内全员掌握的小组，可以加20分，稍后截榜时最高分的小组有优先选择的权利。目前雨组220分、云组210分、叶组205分，也就是说……三组皆有机会。”柳莺莺说最后一句时，刻意强调了一下，放眼望去，云组和叶组果然被点燃了斗志，雨组除了杨时雨还是一脸淡定，其余三人却是一副守擂者绝不服输的模样。

    器，器具、器皿也，与御物术最大的不同，是御器术需要有效地控制器皿、而不影响到器皿内所承载的物体，故学习的难度和对术法的控制精细度又有所提升。若器皿内所盛为固体，如木石纸金，则相对简单；若所盛为流体，如流水流沙，则难度更甚。今日是第一次教学，从容易的开始学，所以每个小组面前摆着两个碗、碗里各放着几块石子。

    柳莺莺进行了原理教学后，这次她特地没有自己演示，而是让三位学长各自演示了一下，并谈了谈自己的心得体会，教学过程就更为生动了。小组各自开始练习时，柳莺莺示意三位学长下场巡场，进行必要的保护措施。

    “哥，哥，来这边，快。”柳如云小声喊道。

    柳如风示意妹妹噤声，摇了摇头，手指在空中画了两圈，意思是自己要巡场，不能在某一桌下场指导。柳如云失望地坐下，李杏儿赶忙安慰说：“我们好好练习，拿了第一就能选柳学长了。”

    雨组这边，李秋阳没理刚刚的插曲，而是直接小声问了问杨时雨：“组长，这次有把握吗？”杨时雨轻轻地摇了摇头，说这次让他们仨先用另一个碗自己练练，她要自己先试一试。于是林成峰拿出了笔记，李、叶、林三人对着笔记先讨论了起来。

    杨时雨左手拿起碗和石头，放在手里感受了一下。她右手对着碗如常施展御风术，发现很难排除干扰，因为一颗石子先感受到了风、悬浮了起来。她摇了摇头，再试了一次，这次加了点力度，于是碗内的三颗石子一起浮了起来。杨时雨知道一定是方法不对，便放下碗，细细揣摩了起来。

    石子放在碗里、碗放在桌子上；碗之载石，恰如桌之载碗……突然间，她悟到了器既作为物之载体，不也是独立的一个物吗？于是，杨时雨重新翻掌，排除石子的干扰，将掌心之风凝聚到碗边，不管碗中是何、碗下是何，只将意念集中在碗上，把碗作为碗、而不是盛石的器皿。成了！碗连同石子一起悬浮了起来。

    一旁的李秋阳赶忙鼓掌叫好，柳如风闻声望过来，也欣慰地点了点头。

    不出所料，本堂结束后还是雨组领先。雨组内部讨论，组员都希望她能选柳如风，但这却让杨时雨犯起了难。她知今日若她选了柳如风，小云必不会与她善了……这可是亲哥啊，跟之前的小矛盾可不是一个量级的。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