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笑面鬼不是鬼,是一个人。
他是大盗朱七的儿子,名叫朱勋。
朱勋没有母亲。他的母亲在生他的时候就因难产去世了。
他的父亲待他也不好。朱七这个人有个怪癖,喜欢长得好看的童子。七八岁之前,朱勋被自己的父亲当成了宝贝,可随着年龄增长,他越来越感受不到父亲对他的疼爱。直到最后,他的父亲竟然把他抛弃了。
童年悲惨的遭遇,让朱勋的性格变得阴暗。他不再相信身边的人,只想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做自己想做的事,就算这件事伤天害理,他也乐此不疲。
十三岁那年,他亲眼目睹了自己的父亲是如何用魔教的武功杀死一个企图复仇的人。从那时起,朱勋就下定决心,自己要加入魔教,掌握一门比自己父亲修练的还要强大的武功。只要练成了这样的武功,杀死自己的父亲,就像翻过手掌一样轻松。
不久以后,他如愿以偿地加入了魔教,也学到了一门诡秘狠毒的魔教武功,但他却没有用自己学来的武功去复仇,而是把它用在了别的地方。
陈卓一个人走在街上。天色骤变,石板路上溅起点点雨花。
不远处的角落里,有一间茶棚。陈卓走进茶棚,找了一处比较安静的地方坐了下来。
小二笑嘻嘻地走了过来,说:“客官,您要来点什么?”
“一壶上好的碧螺春。”陈卓客气地说道,“有什么点心,也都给我端上来。”
“好嘞!客官稍等,我这就给您送来。”
很快,小二手脚麻利地提来了一壶碧螺春,又端上了一盘点心。“客官,这是小店的招牌吉饼,酥软松嫩,您一定会喜欢。”
陈卓拿起一块吉饼放进嘴里嚼了嚼,面露喜色:“不错。再给我来一盘。”
等着吉饼上桌的间隙,陈卓忽然听见旁边的一桌人在小声议论。只听其中一人道:“你们听说了吗?最近咱们浮梁县发生了一件怪事,有很多如花似玉的姑娘都接连失踪了。据说她们都是被一个号称‘笑面鬼’的飞贼抓走的,那人轻功甚是厉害,而且还会一种可怕的法术,中了他法术的人不但说没就没,而且等到发现时,地上就剩一滩血,可瘆人了。”这人刚说完,另外一人便接着道:“那淫贼见别人抓不住他,胆子越来越大,连高员外家未出门的千金也不放过。那高家千金上辈子也不知道是遭了什么孽,竟活生生被那人割了双乳,丢在李婆家的猪圈里,这辈子怕是没脸见人了。”
“高家千金算什么?我来给你们说点更吓人的。”最旁边的一个茶客抿了口茶,瞪着眼睛,扯开嗓子说道:“知不知道那个在景德镇开茶屋的东瀛小娘子?就在前几天,我亲眼看到她和那淫贼见了面。”话音未落,陈卓忽然走到他的面前,怒气冲冲地说:“敢不敢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众人听了这话,都被吓跑了。吓跑他们的不是那茶客说的话,而是陈卓过激的反应。
“这位少侠莫要生气啊!”茶客神色慌张地说,“那东瀛小娘子真的没了,不信的话你现在就去茶屋看看。那地方已经歇业好几天了。”
“我暂且信你一回。”陈卓撤下他青筋暴起的手臂,“要是她一点事都没有,我就把你的狗嘴打烂!”
离开茶棚,陈卓快步朝雪姬的茶屋赶去,等到他出现在茶屋门前时,整个人都呆住了。
茶屋果真如茶客所说的那样,闭门歇业了。
陈卓顾不上多想,赶忙跑去自己的家中。刚看见小麻花,他便喘着气说:“小麻花,阿雪姑娘呢?她去哪里了?”
“阿雪姐姐她……”小麻花欲言又止,陈卓见状,咬紧了牙,大叫起来:“笑面鬼,你这个王八蛋!敢动我大哥的女人,我跟你势不两立!”
“哥哥,你一定要把阿雪姐姐救回来,”小麻花扑到陈卓的身上,失声痛哭,“那个采花贼是魔教派来的,你一定要小心!”
陈卓回到茶棚,见小二正在收拾东西,便走过来说:“小二,你有没有看见那个坐在最旁边位置上的人?”
小二顺着陈卓手指的方向看了看,想了想,忽然说:“那位客官付了钱,好像朝东边去了。”
“那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小二刚要回答,坐在身旁饮茶的一位年轻公子忽然说:“他就是个跑堂的,你问他,不如问我。”
陈卓看向那位公子,说:“你是什么人?”
“我就是一个过路的。”年轻公子看向陈卓,笑着说:“这位兄弟,你和庆元府的齐都头关系很不一般吧。”
陈卓怔了怔,说:“你认识我大哥?”
“齐都头的威名天下人皆知,”年轻公子说,“咸淳元年,流寇在江南作乱,齐都头带兵征讨,几乎以一人之力斩流寇首领于马下,威震军中;咸淳二年,蒙古派来奸细潜入庆元府,欲图盗取布防图,齐都头发现端倪,果断出击,将那奸细擒住,挫败了蒙古人的阴谋,保住了我大宋江山;咸淳三年,大盗朱七劫走朝廷一百八十万两皇杠,也是齐都头舍命将其追回,还因此除掉了朱七和源义真这两个恶人。我对齐都头仰慕已久,若是有机会能见到他,一定向他好好讨教一番。”
“想见我大哥当然可以,不过你要先回答我一个问题,”陈卓说,“你知道笑面鬼藏在哪里?他抓走了我大哥的女人,今天我要让他付出代价。”
年轻公子“刷”地一下展开手中的折扇,脸上忽然露出诡异的笑容。“我不知道笑面鬼藏在哪里,但我确实知道被他抓走的那个东瀛女人的下落。不过,你想从我的口中得到她的消息,也要付出一点代价的。”
看着年轻公子脸上的表情,听着他嘴里说的话,陈卓忽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在那一刻,他忽然感觉自己要找的人就在身边,甚至可以说就在眼前。
“这位公子,在下陈卓,不知你尊姓大名?”陈卓抱了抱拳。
“我的名字说出来,只怕会吓着你。”年轻公子冷笑一声,忽然将手中的茶杯掷向陈卓,陈卓侧身一闪,只见对面那人从袖中伸出一支判官笔,径直朝他咽喉刺来。他迅疾地转过身,伸出拳头握住判官笔,年轻公子见状,忽然伸出一掌打向陈卓。陈卓招架不住,被那人打中胸口,旧伤复发,喷出血来。
“好强的掌力。”陈卓忍着痛,两眼盯着年轻公子,“你到底是谁?”
年轻公子掩面而笑,收起扇子,说:“我就是你要找的‘笑面鬼’朱勋。”
“原来你就是那个王八蛋!”陈卓失声大叫,“快告诉我大哥的女人去了哪里,不然你会死的很难看!”
“难看?”朱勋放声大笑:“你一定猜不出我这张脸是谁的。告诉你,这张精致的脸,就是我从那个东瀛贱女人身上一点一点剥下来的。你难道就甘心自己亲手把这张脸毁了吗?”
“你这个畜生!我陈卓今日不杀你,誓不为人!”陈卓挥起腰间的长索,狠狠地抽打在朱勋的身上,可朱勋就像泥鳅一样,怎么也打不着。茶棚里的桌子椅子都被陈卓打翻了,满桌的茶壶茶杯也遭了殃,小二最惨,他连可以躲的地方都没有,那些碎碗碎杯碎碟都没头没脑地朝自己打了下来。
朱勋见陈卓有伤,坚持不了多久,便撑开他的红油伞,按下伞柄的机关,伞骨里忽然射出数十只银针,齐刷刷地朝陈卓飞来。
陈卓的轻功虽然很不错,但这一次他似乎乱了阵脚。银针疾如骤雨,让人防不胜防,很快他就败在了朱勋的红油伞下。
“红油伞下笑面鬼,你这恶名,今日算是记住了。”陈卓勉强支撑着身子,“如果我今日必死无疑,我也要拉...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