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女娲说了,省的给她添堵。
天庭。
李长生到天庭时,帝俊已交代好了诸事,恭候多时。
两人见面,很默契的没有言语。
帝俊撕开空间隧道,一个前面领路,一个后面跟着。
一路无言。
半日之后,二人抵达太阳星。
太阳星跟李长生想象中的不一样。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李长生以为的太阳星,不说是什么贫瘠之地吧,怎么着也得是个炙热的大火球吧?
不然怎么对得起太阳这两个字?
但事实是:
真正的太阳星,山清水秀,鸟语花香,随处可见的灵草灵根,还有一座座道韵盎然的灵气泉眼。
泉眼众星拱月般围绕、灌溉着一棵冒着火红色光芒的树木:那便是火之极道灵根——扶桑树了。
太阳星景色,丝毫不逊色于洪荒大陆本部那些福地洞天,若非跟帝俊确认过,他怎么也不相信这里是太阳星。
不过他信不信也不重要了。
太阳星上。
帝俊托着东皇太一的帝袍和帝冕,口中念念有词:
“金乌遨于九天兮,非扶桑不栖!”
“妖征战于荒野兮,非英魂不依!”
“愿葬身于烈火兮,宁死而不从!”
“向苍天而怒歌兮,来世再成皇!”
“君此一生,功过留于后人评,故事留于山鬼听。”
“去兮…往兮…”
西皇帝俊的嗓音沙哑而哽咽,予人种悲壮苍茫之感。
谁能书合山岳无尽?
不知,不为,竹篮打水,不能不空。
恍惚间,李长生仿佛看到了太阳星上,两尊妖族天帝携手并肩,立下的豪言壮语:
那一天,我生于扶桑,落于洪荒,我要让我们兄弟二人的光辉,照耀整片洪荒。
那一月,我得道于洪荒,成名于龙凤劫,我要让我妖族的子民,心中再无黑暗。
那一年,我立天庭于天下,称帝万妖间,我要让洪荒大陆,在妖族铁蹄下颤栗!
太一做到了,每一点,死而无憾。
随着声声旋律落尽,东皇太一的帝袍和流冕祭起,飞于扶桑之上,后来李长生才知道,那是金乌一族的葬歌。
生于扶桑。
葬于扶桑。
这棵历经了两个量劫风雨飘摇,改朝换代,却依然屹立不倒,见证无数势力崛起更迭,王朝崩塌衰败的先天灵根,终于是为东皇太一传奇的一生,画上了一个句号。
尽管这个句号,不太完美。
“我该走了。”
痴痴地望了扶桑好一阵儿,帝俊轻声开口,不知是在对李长生,还是在对东皇太一,或是在对扶桑树,道:
“你待在这儿吧,有人陪你,你不会寂寞的。”
“诶…”
李长生刚想问太阳星上还有谁。
帝俊已经跨出空间,消失不见。
“沃日,走这么快。”
李长生眼角一抽,却没说什么。
帝俊走了还好,他乐的清闲。
正好可以借此沟通一下大道。
想着,李长生直接心念一动,问道。
“道尊,您老人家究竟想干嘛?”
而大道似乎也在等李长生问话。
李长生刚一开口,大道便给出了解答:
【吾要改写洪荒无量量劫的历史,盘古是吾最喜爱的孩子,哪怕他忤逆了吾,吾依旧喜爱他。】
【他创造的世界,吾不希望被天道毁灭。】
【所以,吾需要你坐上天帝之位,当作妖族和巫族的调和剂,中和两族关系,停歇巫妖量劫。】
大道…
要自己坐上天帝之位,竟是为了改变洪荒历史!
李长生大惊失色:
“这…我…我一届生灵之躯,如何与天道抗衡啊?”
【有吾在,汝怕什么?】
闻言,李长生如梦初醒:
对啊,有大道在,自己怕什么?
大道可比天道大!
但他没有被突如其来的重磅消息砸昏头。
而是仔细权衡后,又问道:
“我师尊不够么?”
如果真的只是想调停巫妖大战,他师尊加十二祖巫完全够用了啊,为什么非要他做天帝?
【你觉得呢?】
对此,大道给出的解释是:
【你师尊已是人族圣母,在妖族没有曾经威信了。】
这理由…
好敷衍!
李长生是不相信的。
一尊混元大罗,怎么可能没有威信?
不要说是放在妖族了,就算女娲心血来潮,想管其他种族的内务,谁敢拒绝?不怕被灭族么?
可大道压根没有给李长生质疑自己的时间:
【就这样,吾忙去了。】
【一定要坐上天帝的位置,这是命令!】
【做好了有奖,做不上,你就轮回去吧!】
我TM!
这是赶鸭子上架啊?
选都不让选?不做就得死?
李长生一脸错愕。
他总心里觉得今天的大道哪里有古怪,又说不上具体是哪里,加上大道临走前把话都说死了,无奈,李长生只能认命般靠上扶桑树,苦笑着呢喃道:
“扶桑啊扶桑,你说我该怎么办呐。”
跟大道讲道理,他是没有这个胆子的。
正当李长生愁容不展时。
突然。
他的身后,传来一道清甜如透底清泉的女声:
“你是在问树,还是在问你自己?”
…
岁月长河。
此地有无边岁月,有乱流空间。
生灵踏足,稍有不慎,便会灰飞烟灭。
是真正的那种灰飞烟灭。
整个洪荒都不会再有你的因果,你所有存在过的痕迹都会消失,你的爱人,你爱的人,都会彻底忘记你。
就像你从没来过这个世界上一样。
由于危机四伏,洪荒生灵将岁月长河视为禁区,圣人之下,除时间祖巫烛九阴外,无一生灵敢轻易踏足。
然而今天。
岁月长河中,却出现了两尊类似女子的身影。
为什么说啥类似呢?
因为她们有女子之形,却无脸。
不是天不容见圣容,也不是她们遮蔽了自己的脸,而是她们…本身就没有脸!
那两名女子,一左一右,随意的站在岁月中,左边女子穿青衣,面色恭敬,弯腰有意矮右边女子半头。
而右边女子着红衣,气息朦胧不清,缥缈虚无,宛如下一秒就会消失一般。
两女不知站了多久。
忽然,红衣女子开口,问道:
“汝,可考虑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