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去挑选。”
季王的眼睛弯成了月牙,不住地点头:“好好,我们现在就去。”
“客喜欢荷?”夏容宣那急不可耐的模样,比新婚夜入洞房的新郎还要着急几分,弟子不禁莞尔,心里顿时也恍然大悟:师父必定是遇上了喜荷的同好之人才慷慨相赠。若在平日,遇上其他的人客要买荷花,师父必定回绝,连他们这些侍奉的弟子也是油盐不进呢。
他可馋那新鲜清脆的莲蓬许久了。
“极是喜欢。”季王丝毫没有掩饰,直白地袒露了。
“看来吾师是寻到了知己。”
“韩神医也爱荷?”
“当然。那片荷塘中的荷都是师父亲手种、亲手养育的……”
门外的说话声与脚步声渐渐远去,内室中静坐的人忽然站起了身子,她撩开中间阻隔着的纱帐,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注视着季王坐过的蒲团。
素衣道袍下的身子瘦弱,虽说男子装扮,但可从那清绝的脸庞上一眼认出,这是个女子。
夏容宣递来的银票被她握在手中,另一只手则理好交谈时所书写的黄纸,一并收入了柜中,妥善放好。
自己亲手种的荷,为的便是让她欢喜,现在目的达到了,心里却别有一番滋味。她嫉妒那荷。
荷与她,这么快便可重逢,她与她,却还要等上些时日。
***
“公子,与韩神医谈得如何了?”和顺和林也守在内室不远处,见季王出来,连忙围了过去。
季王缩了缩脸颊,将那些欣喜都压了下去,神情立马变得颓丧:“韩神医志存高远,不愿离开松兰山。”
“公子可有亮出身份?”和林压低了声音道,心里很是不满:“此人也忒不识好歹了。”
“和林!”季王罕见地发了怒,斥了一句:“莫要口出胡言!无礼!”
有些东西不能在嘴上说,季王在心里愤愤地补了一句:韩神医人可是很好的!
此时还在主人宅院中,而且他们昨日还好心地收留了自己,现在在人家背后乱嚼舌根确实不好。和林不过是一时恼怒,此时冷静了下来,满心懊悔道:“公子斥责得对,是和林无礼。”
和顺素来稳重,如鹰般锐利的双眸扫过不远处候着的弟子,猜到了什么,开口问:“公子还要去作甚?那弟子是不是在等您?”
“是是。”季王不愿让人久等,赶紧招呼着和林和顺过去,一边走一边道:“我方才同韩神医买了些荷花,我们现在去取。你们帮我想想归途中要如何运输?荷花茎叶花果皆是脆弱,万不可让它们受损。”
和顺和林也跟到了荷塘边,终于见着了能让季王殿下魂牵梦萦、如痴如醉之物。他们二人都是五大三粗的男子,见着清丽的荷花,根本欣赏不了它们的美。他们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裸露的莲蓬,口水直流,这般炎热的天气,茶余饭后若是能掰些莲子来吃,清爽又可口,当真是舒坦。
“客要哪几株?”弟子弄来了一小舟,划着桨问夏容宣。
居然还能选!季王惊讶至极,她虽高兴,却不愿与人添麻烦:“就要荷塘边上的这几株,不用去里头了。”
“客体贴。”弟子朝着季王点了点头,又指挥着几个仆役下荷塘挖藕根,自己则划着小舟进入了荷塘深处:“师父让我给客采些新鲜的莲蓬,让客带着路上吃。”
季王大喜,和林和顺也十分高兴,嘴里都不自觉浮现出一种清甜的滋味。
弟子划着船,心里盘算着日后要在师父面前有意无意地提起自己也爱荷,还要表现得极爱的那种,这样再开口讨两个莲蓬来吃,师父应当会允。
装好了荷花与莲蓬,季王可谓是满载而归,一路上都因它们而变好。及至府门,还未下马,谭福加便见季王脸上高挂着的明晃晃的笑容,不住地张望脑袋往后看去。
“谭管家在看什么?”季王疑惑地问道。
“神医啊,殿下没将神医请来吗?”
“噢……神医啊……”季王翻身下了马,略有些心虚:“他不肯下山呢。”
“王爷如此高兴,我还以为将神医请着了呢。”
“人要朝前看,他不来,我总不能哭哭啼啼以泪洗面吧。况且我从神医那儿得了好物,也不算是白跑一趟。”季王喜滋滋道。
“是何好物?快让老奴瞧瞧。”谭福加浑浊的双眼骤然睁大,脸上写满了好奇。
“是荷花。”和林耐不住提早公布了答案。季王着一路上一直与他们说这荷花如何如何好,如何如何香,乐此不疲,他跟和顺呐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眼瞅着谭管家也要被拉下水了,和林给了他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