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重的气氛并没有因为太子的改口而缓解,而是越发的尴尬。季王的心揪得紧紧的,有些急躁,不知该说什么来缓解气氛。
太子是因着她才来祝王府的……
相较于季王的焦躁不堪,徐江菡脸上起了波澜之后很快又消了下去,她印象中的祝王妃,可不是被人踩了痛处之后还不还击之人。
果真,气氛凝滞片刻之后,章婉青噗嗤一笑。笑完捂嘴在身旁的侍女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
侍女应声离去,朝着大门的方向离开。
章婉青笑意斐然,继续朝着太子走去,迎难而上,行礼道:“太子殿下金安,许久未见殿下,殿下还是一如既往地爱开玩笑。”
太子脸上笑意更浓:“弟妹莫怪,本宫心直口快,反应又有些慢,一直以来都是这个毛病,故而叫错啦!”太子坐在扶手椅上,双脚肆意翘着,摆摆手道。
章婉青笑得大度而端庄:“太子殿下之高度当真望尘莫及,心直口快怎能算是毛病呢?弟妹是钦佩还来不及呢。”
太子见祝王妃被自己狠狠踩了一脚,还要委身奉承自己,心情愉悦地都快要飞起,一双不大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晃悠着脑袋,得意道:“的确,心直口快可算是人的一个优点,做人有些时候就需要心直口快,有什么说什么,不能藏着掖着,你说对吧,弟妹?”
太子蹬鼻子上脸,得了便宜了,还欲踩章婉青一下。
不过,章婉青今日这般顺从不得不说还是让他有些意外,她同祝王貌似……没有这么逆来顺受啊……
没来得及思虑再多,就听章婉青万分赞同的声音响起:“太子殿下说得极对,心直口快确实是一个特质,优点。弟妹方才也做了一件心直口快的事情,太子殿下来评评弟妹做得对不对?”
“且说来听听?”太子挑了挑眉。
“城东一处宅院住着一位貌若天仙的女子,身怀六甲,已六月矣。此女子怀得艰辛,身子又不大好,反应极大。郎君心疼,宅院中派了许多伶俐婢女伺候着。可别苑终究是别苑,郎君也是别人家的郎君,总有顾及不到的地方。孩儿乃是亲生血脉,何其无辜?弟妹实在看不下去,一心直一口快,就联系了郎君家中的主位夫人。有名分的就接回府中好好养胎,没名分的要赶紧弄个名分才是,不然可怜了腹中的胎儿。太子殿下,您说是不是?”
太子听罢,气得满脸通红,拍案而起,指着章婉青道:“你!”
章婉青眼中露出了凌厉的光,嗤笑道:“太子殿下觉得弟妹做得不对?方才不是说心直口快是优点么?现在要否认弟妹了?”
太子被气的说不出话来,憋得双目瞪圆,最后狠狠地一挥衣袖,走了。
章婉青口中讲诉的不是别人的故事,而是太子同一位青楼女子的爱恨情仇。太子对这位青楼女子爱慕已久,青楼女子卖艺不卖身,也独独钟情于他,并献出了处子之身。
他时常找借口巡视京城,为的便是同这名女子春风一度。次数多了,女子竟也怀上了龙子龙孙。
按照他们的关系,这个孩子万万留不得,若是被皇帝知晓了,定将说他败坏家风,将他骂得个狗血淋头。
理是这般,但二人处在热恋,女子一哀求,太子一心软,便将这个孩子保了下来。
偷偷生产。
时至今日,孩子已经六个月了,再要个四月便能出生,到时候就偷偷将其养大,待他登基,就将孩子接回来养育。
又非自然之物,怎可□□无缝?祝王夫妇若非被人拂了逆鳞,不会在这个时候将此事揭露的。
太子自认为自己藏得很好,想不通怎么被祝王妃知道了,只不过此时更重要的时拦住方才那个跑出去的婢女,她必定是去通风报信亦或是大肆宣扬的。
这事要如何收场呢?
太子要气炸了,也急死了,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大步流星地往府门走去,嘴里喝到:“八弟,我们走,这旧改日再续,今日不急!”
阻拦那位婢女之事成了燃眉之急,太子现在哪里还顾得及季王啊。恨不得自己有一双翅膀,立马飞到太子妃身旁,将她的耳朵堵起,莫要听这些闲言碎语。
两人脸红脖子粗地走了,章婉青一脸淡漠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那一口郁气舒了出来。
说起来,旧时那一场错乱的姻缘也是拜这两人所赐呢,章婉青有些后悔自己所拿捏的分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