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光落到了丁璎宁的身上,也不知道怎么的,他叹了口,“璎宁,说说你的想法。”仿佛并不抱任何希望似的随意一问。
入朝铺政,那就是在风口浪尖上讨生活,他自己是百般不愿,可是有权有势,家族也相对的有了保障,更何况眼下的情况,越间容不得他继续退隐似的。
不入朝铺政,这个决定却又难以下定,毕竟现在这情况,若他当真拒绝了凉帝的要求,那么就要随时准备着离开京师,并远走他乡避世的准备……
相信没有人要这个时候追杀逃掉的人,可是就这么走了,武王爷又有说不上来的不甘不愿。
却见妻子和儿子都和他一样似的,完全没有了主意,武王爷深深的纠结着,不过随便的问了丁璎宁。
丁璎宁的手被武元戎握着,武王爷询问过来时,武元戎就捏了捏她的手指,按他们相处这么久的默契,璎宁知道丈夫与她一样都想要离开……
可看看公公深蹙的眉头,和婆婆苍白的眉宇间,那一抹不舍和眷恋,换句话说,她已是没有多少日子的人,落味也要归根,更何况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
但现实情况又是如此,璎宁筹措着。
想了想,她抬起了脸,“桂新和独孤瑜皇上已经说话了,那个侍天却还没有人开口,不如我们再等等,看贤王府又是个什么作派,举时我们就有更好的择选了吧。”
皇帝,小太子;贤亲王与武王府,算来算去,也只有这三派,最有实力也算名正言顺,可能会承接皇位的人选。
皇帝已表示忌惮武王府了,那以贤亲王府却是什么想法,对武王府而言真的很重要。
但是早站在风口浪尖上的周同,又怎么可能傻得孤军奋战呢?
都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谁是螳螂,谁是黄雀,不也只有捕了才会知道。
武王府前脚回府,周同便得知了凉帝宣武王爷进宫,所说的是什么,可想而知,他这三年的布置,绝对不容小觑。
他对贤王妃管氏交待,“明天去武王府时,你只管把玄月所说与小王妃本人禀明,其他的都不需再多嘴,武小王妃是个聪明的人,她会知道现今谁才是武王府的朋友,谁是他们的敌人……”
而他和她之间又是什么?
周同温柔却清凛的眼帘中,只有一抹淡淡的笑意,流传了出来……管氏见丈夫的笑容,犹如镜花水月一般,一点也不真实,那心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一个劲儿的往下滑下去……
若非他派侍天出府,也不会被人抓住。
若非他不在意,也不会派侍天出府……若非他不在意,也不会暗示玄月之祸,对那人的影响。
可千不该万不该,他不应该让她这个做妻子的、帮他照顾另一个女人,那个一直在他心里,谁也无法代替的女人。
事隔两天,贤亲王的王妃管氏突然登门造访,有点出乎璎宁的意料之外,武元戎坐于一旁,倒是闲闲的站起了身,“还算他识相。”然后对丁璎宁不冷不热的轻笑了一声,转身就出了小厅,给她接待贤王妃让了道。
九霜见璎宁蹙起了眉头,以为主子心里肯定委曲极了,她忙把米大娘的话抬了出来,“女人害口时,心情都不太好,所以总阴阳怪气儿的……”,说了半头,就看到璎宁转头盯着她,要笑不笑,一副忍得忒辛苦的样子。
九霜怕她憋坏了,立刻咬住了嘴。
璎宁扑哧一声,让笑声溜出了口,“女人害口……”,九霜听闻后,那脸立刻红了起来,“糟了糟了,奴才口误,奴才说错了,小王爷要听到了……”
看她急得没头没脑的,璎宁立刻叫了一声,“打住……你和我说说而已,他哪能听得到……”可每每一想起,每天早上武元戎晨吐时的眼泪花花,璎宁的心情又瞬间好得不得了。
贤王妃由丫头领进小厅里,便看到丁璎宁笑脸如花,纤细匀称的体态,较之头一次相见,又丰满了许多……
听说她的确怀孕了,不想却与自己这么不同,看起来精神奕奕的也罢了,反而那容颜变得更为娇丽迷人了……
连肌肤也嫩得跟水葱儿似的。
贤王妃心里更不是滋味。
两厢见过礼,璎宁让丫头上了茶,也添了点心,见她又吃咸酥味的、又吃甜糯味的糕点,没有丝毫异样,贤王妃下意识问道:“小王妃的胃口倒是好。”不想屋子里的丫头们,全扑哧扑哧的笑起来。
难道说差了什么?贤王妃怔了怔,脸颊微微泛起了红潮。
丁璎宁微微一笑,“都是被惯坏的,太没有规矩,还希望贤王妃不要介意。”
贤王妃忙说,“哪里。”虽然极力的压制着,却仍然透出了一丝窘意。
璎宁笑道:“她们笑的是我……我有身子倒不会害口,反而是小王爷有点难受。”听闻,贤王妃怔了半晌儿。
对于夫妻如果太相好,丈夫会为妻子害口一说,贤王妃也是有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