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塌上提起来,叹息道:“不得已扰了师妹你的好梦,咱得动身去天昭了,天昭山路远,有的走呢!”
苦差啊苦差,我看门外已是天光大亮,走罢,拖着我这副行尸走肉硬着头皮上罢。
一路上楚尽买予我许多小吃,委实扫去些许步行乏味,起初我品的颇有兴致,可吃到后来我委实再咽不下,捧也捧不大住,最终都叫竹熙欣欣然的装进了肚子。
天际稍稍擦黑之际我三人便开始寻客栈落脚,直至暮色浓了方才寻得一处,不料那掌柜悻悻一笑,道:“只空着一间房了。”
我傻眼,与楚尽、竹熙同住一间房之事若传了出去,我还不得被诸位弟子讥讽致死?
掌柜望着我三人,笑道:“您三位怎么打算?住是不...”
“住!”竹熙拍板定下,看他神情似乎颇为振奋,疾道:“快快带路!”
上楼间,竹熙一脸坏笑的盯着我,又是擦拳又是磨掌,瓮声瓮气道:“师妹,莫怕莫怕,师兄并非禽兽...”
楚尽寒着脸一把挡开竹熙,转过头对我笑着说:“且凑合一宿,我与竹熙睡地上。”
左右都是一间房,千年方才修得共枕眠,我巴不得楚尽躺在我身侧,一时间头脑一热,脱口道:“无妨无妨,竖着睡亦是睡得下的,你在中间,我与竹熙睡两边。”
听了我这话,掌柜脸上扬起意味不明之笑容,他推开房门:“是这间,您三位有何需要的只管来叫。”
掌柜离去,可他这邪魅一笑于我脑海中挥之不去,令我顿悟,孽啊,不知楚尽是否会在心里笑我,于是我赶紧找补:“走了这许久定是疲累,睡在地上受凉可不好,我...”我似乎将自己越描越黑,下面的话无以为继。
楚尽挑着眉看我也不说话,直将我看的心虚,我干干笑了几声扭过头,眼睁睁的看着竹熙爬上床塌,他毫不客气的躺在正当间:“师妹,贴心啊!”他翘起二郎腿又拍了拍身侧的空位,涎笑道:“我们三人交情不浅,早已跨越性别之分,莫羞莫羞,快来睡罢!”
我是撵不得竹熙的,不然动机未免过于明显了些,于是我自然而然的坐到椅子上,硬着头皮道:“我倦意不浓,你二人先歇罢。”
语毕,我又眼睁睁的看着楚尽挨着竹熙躺下,这二位师兄的做派将我看的发愣,我独坐硬板凳下定决心苦熬一宿到天明,困意上头大不了伏桌小憩,嗳,舍己为人乃是光辉品德,瞧瞧我这菩萨心肠!
夜阑人静时我打盹已过三番,寒涔涔的月光栖于窗纸上,尤其符合我脖子疼背亦酸的境况,一个字,凄。
那二位师兄倒是睡的熟,竹熙挺尸一般僵于榻上,生动形象的以自身诠释着“死人”二字,修尸道者人数不少,炼成这般模样的却少见,看着他我竟有置身坟圈子的错觉。
反观楚尽眉目舒展、呼吸平稳,舒坦的紧呐!我每见楚尽这副皮囊都忍不住多看几眼,自卸下冶魂锁同他与竹熙成日厮混一处已有数千年之久,我仍旧看不够他,将世间文人墨客描写俊公子的词句精挑细捡再融起来,都绘不及此人三分...横竖他睡的熟,不如我离近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