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得远远随着,走到半路我便发觉他是要去往白淄处,我好想拦他,可我现下是在做亏心事着实不好露面,且看看他要做甚么。
待他进门,我加快脚步却又不敢跑得太快暴露声音,当我神头鬼脸的扒上门缝,只见白淄刚收起一礼。
我难以置信,必然是我亏心事做的太多所以眼花,白淄怎可能同楚尽行礼?定是我瞧错了。
他们先前所说之言我一句亦未听见,只听白淄当下说:“我认为你这是埋怨自己未及时相护于她,所以是在气头上,十二阁弟子众多,有磕绊在所难免,又何故将此事不留余地的做绝?”
青天老爷,白淄何曾有如此这般的好态度?她何曾会与我们商量着做事了?
“是又如何。”楚尽语气极生硬:“凌茜伤烟雀为真,难不成是我冤了她。”
楚尽是皮痒不成,竟敢以如此态度同白淄说话,若他再为我挨一顿戒鞭,我非得心疼死不可。
白淄笑上一笑,我竟从中瞧出了几分谄媚,她诚恳道:“可烟雀亦毁了凌茜的琵琶,烟雀自然比一把琵琶金贵,可修炼之人的法器无需我多言,你自是晓得的,说是半条命亦不为过,她那架琵琶再用不得亦算失了半条命去,且饶她这一回罢。”
我五雷轰顶,常言皆道眼见为实,我却半毫半厘信不得,孽啊,撞邪了。
“饶不得。”楚尽道:“烟雀迟早为我妻,我见不得她受委屈。”
我心头五味杂陈,胸口饱涩难言,这莫不是我做的一场美梦?我肩头伤口尚疼,怎的不是真的,可楚尽与白淄的态度惹得我发懵,就算楚尽家世卓然,他身为十二阁弟子亦不该同白淄有如此强硬的态度,该不会是楚尽有事隐瞒于我?譬如他乃...十二阁的...真实阁主?
“予我些面子,我定不会轻饶她。”白淄苦口相劝,又笑道:“定会为楚尽上神之爱妻讨个说法。”
楚尽上神?之爱妻?是在指楚尽与我么?
楚尽何时已是上神位阶?他若是上神来十二阁作甚,他应当在九重天上逍遥才对,再则,若他是上神,我不混沌成神登阶尸尊怎能成为他的妻,尸王与尸尊之间相差得有个万八千年,那时候楚尽对我爱与不爱还是两说。
困苦,忒困苦,此番为我偷听定是不好去问楚尽的,但瞧以往白淄罚楚尽与旁的弟子无有不同,向来丁是丁卯是卯,丝毫不留情面,想来亦是应该,说到底楚尽仍是十二阁弟子,自然得遵着十二阁的规矩,可他又何必来此讨苦吃?
我趁着自己心神且稳匆匆奔回房中,我无有楚尽那样的好脑子得以将事情分析的井井有条,可若楚尽真为上神,白淄这般态度确有道理,白淄虽为十二阁阁主却是上仙位阶,予楚尽礼数是应该,放眼十二阁上下只有二阁教习与九阁教习为上神位阶,可却不曾见白淄对他们像同对楚尽这般的和颜悦色。
以往看楚尽气质风度与身手,我于心头揣测其大概为上仙,不想竟是...嗳,想我今日还将眼泪鼻涕蹭于一位上神的衣袍上,委实造了大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