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我强撑着眼皮,眼前却布满银光,常言道眼冒金星,我竟会眼冒银光,奇哉。
我隐隐听得他在唤我:“烟雀。”
我口干舌燥死活说不出话,这厢心中又急又屈,正当我心生无力之感打算不再做无谓挣扎,双唇却被柔软触及,紧接着一口温茶渡了进来。
我此生都未如此渴望水源,不知那朱鸟诓我吃的究竟是个甚么。
数不清自己究竟咽下几口,我的嗓子终于得以作声,开口即道:“冷。”
我于阴曹地府走黄泉路都未曾寒成这副模样,楚尽将被给我裹了个严实,我仍是冷的发抖。
他探着我额头愁眉不展,又将被子掀开躺进来抱我,轻声同我道:“受苦了。”
我缩在他怀中将朱鸟之事嘀咕给他听,他听罢叹息一声:“它乃神鸟后族,千年修为炼成金丹予你,你承得住已是不易,换做旁人元神爆裂灰飞烟灭亦属正常。”
孽啊,一颗金丹竟叫我与灰飞烟灭擦肩而过,险些予我断送。
我问楚尽:“若你前来却见我已灰飞烟灭,会如何?”
楚尽默了半晌,言道:“我此时想来仍是后怕,见你之际生怕你挺不过来,若你就此去了,我定是先要同那朱鸟算账的。”
我笑嗔:“它亦是好心,你如何算得?”
楚尽又将我搂紧了些:“你若化为飞灰,我哪里还有心情去掂量它好心与否,定是不讲理的。”
我抬眸去看他,却不知为何眼前仍是隐现银光,倒是比方才弱了些许,可我还是觉着可疑:“楚尽,你看我眼睛有甚么不同么,可是得了甚么病症,为何自打睁眼,眼前尽是银辉?”
“并非病症。”楚尽眉目舒展,笑着说:“你已是仙阶,此乃仙辉。”
本以为遭了一场大罪又染了眼疾,晦气之至,不料此等银光竟是飞升仙辉,不枉我受难一场,现在想来才了解楚尽口中之后怕为何意,升阶何尝容易,朱鸟数千年的修为一股脑的叫我咽了,万一承不住元神爆裂,就算是大罗金仙前来亦没辙,待至那时当真三界无我。
我忍不住又往楚尽怀中蹭了蹭,又问:“你何时过来的,可是听见我以骨笳唤你?”
“哪里听得见。”楚尽又蹙起眉:“我于地亘与青鸿相谈,它言乌绥身上带有仙泽叫我起疑,又想起她留下东西予你,是以前来。”
怪不得青鸿往乌绥身上蹿,它寻常之日便喜爱楚尽比我多些,只因楚尽身上仙气浓厚,而我一身煞戾之气,乌绥随身带着朱鸟金丹,乃是千年修炼之精华,青鸿自然得意其仙气,好个势利眼。
说到青鸿,我不知它现于何处:“青鸿呢?”
“它真身为蛟,你房中搁不下。”楚尽道:“它渡劫在即,我将它放回地亘山了。”
嗔归嗔,我仍免不了为青鸿操心,它成蛟修炼已有千年,渡劫之日即在眼前,走蛟之途不短,沿途更有重重难关,至后还得所遇一有缘人亲口封正其为龙方得功德圆满,亦不知它能否顺利渡此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