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包的快递箱。
一路检查过去,最后又停在了玄关那个立着放的快递盒面前——
不得不说,刚才他拎着板上来时,挺沉手的。
估计是特殊材质,板分量不轻,长度又和卫枝高度没差多少,看这宽度板腰也不窄……
盲猜是块刻滑或者公园板。
然后。
根据前面两个雪季的表现来看,介于卫枝是不会主动且自觉地去买公园板,那么由此可得,这是一块刻滑板。
是谁家的呢?
今年谁家出了好看的新刻滑板来着?
单崇面无表情帝蹲在快递盒跟前,研究——
麻烦了。
好奇心上来了。
好想拆。
“爸,我妈说了,你可不许动她的板嗷!”
稚嫩的童音自男人身后响起。
明明就是个小屁孩,嗓音也是童声,然而偏偏故意多少带着粗着嗓门的,听上去可爱又霸气,“一会儿她削你。”
站在男人身后,是缩小版的卫枝。
三岁的小女孩,眼睛又大又圆,这年纪的孩子就是天然带着美瞳的生物,她就这点捡着妈妈的,而小巧挺巧的鼻子和唇形,都随了她爸。
当年刚出生的时候,刚洗干净抱出来,还没睁眼,单寻月小朋友就萌碎了她的外婆和奶奶,刚四十五不到,扬言“我打死不给你带孩子”的新晋外婆杨女士,抱着外孙女撒不开手,嘴里就重复一句话:这孩子的五官可真会捡。
爹妈哪好看就捡哪呗。
反正爸爸的单眼皮放女孩身上就是不得行。
此时此刻,单寻月小朋友一头碎发扎成小辫子,头发乱七八糟事刚午睡起来的凌乱,白皙的小脸蛋也是刚睡醒红扑扑的,背后的阳光将她这两根黄毛照成褐色……
她穿着睡衣,背着手立在她亲爸身后,老气横秋发出警告。
“你到底是跟谁学的一嘴巴大碴子味?”
蹲在快递旁边,男人头也不回,就伸手摸了摸看快递包装明显是滑雪板的快递,看看上面的包装,又看看快递标也没说是哪个牌子寄来的……
他蠢蠢欲动,表面不动声色。
“我也没这么说话。”
“无师自通。”
“……”单崇垂了垂眼,“你怎么知道你妈不让我动这玩意,你刚才自己起来了?站后面偷听?”
单寻月耸耸肩,没觉得自己偷听啊——
嗅着香蕉炖蛋奶的味道她就醒了,然后她捧着脸坐在楼梯上坐了好一会儿,是玄关上两人谁也没注意她。
“真的,”单寻月说,“你别动她东西,不然她又哭。”
像是找到了共鸣,单崇这下回头了,上下打量一圈自家闺女:“你也觉得你妈情绪化?”
单寻月:“嗷,最近是挺情绪化的,可能是有小弟弟了。”
单崇刚想说你妈一直爱哭,话到了嘴边,细品了下闺女的发言,硬生生停顿了,问:“别吧?”
“什么意思?”单寻月眨巴着忽闪忽闪的大眼,“你整的,现在看上去表情好像是‘有你一个够烦的了‘一样。”
“……”
单崇也不知道闺女智商随谁,但是这鸡蛋里挑骨头、胡搅蛮缠、观察力用在不正当途径上的本事,那肯定是十层十随了她妈。
“马上雪季了,她要有小弟弟就滑不了了,”单崇轻描淡写地说,“那她就真该削我了。”
单寻月不懂那么多——
她当然不知道为什么有了小弟弟,她妈就会削她爸。
正用小小的脑袋、尚未健全的世界观与知识努力琢磨这其中的逻辑与关系,她看见她亲爸又摸了一把那个快递盒。
“单寻月。”
“干什么?”
“去把放鞋柜上那把拆快递的剪刀给爸爸拿来。”
“……”单寻月倒退了一步,“我不拿。”
单崇站起来,双手撑着膝盖低头问闺女:“行,我使唤不动你了是吧?”
卫枝要是在,可能就要问男人多没品才能干出一把年纪三十岁恐吓自己三岁的女儿的事了……
到底是单崇。
他带过多少徒弟啊,桃李满天下的,提起师尊,大家都是“那个棺材脸啊”是第一反应。
他肃着脸,没人不怕。
单寻月一只手抱着餐桌旁边的餐椅椅子腿儿,紧张地摇摇头:“我不去,我还不知道你嗷,你要拿剪刀拆了快递……然,然后吧一会儿我妈回来骂你,你就说是我递给你拆快递的剪刀的,让她别忘记也来骂我——”
她还小,不知道“共犯”这么专业的名词。
但是理解很到位。
是这么个意思。
一边是亲爱的妈妈,一边是很凶的爸爸,单寻月左右为难,憋了半天就憋出一句:“你再逼我,我给妈妈打电话了嗷!”
单崇轻飘飘地瞥了闺女一眼。
“怂。”
餐椅旁边,遭到攻击的小孩那双原本就很圆的眼,瞬间瞪得更圆了——
这让她看上去跟她妈兼职如出一辙。
确定是出院的时候肯定没抱错那种。
“你咋骂人?”
“我没骂你。”
“你骂我怂,”她指控,“这能是好话吗!从你的表情我都看出来不是好话!”
“你好好说话,”男人从快递旁边站起来,悻悻扫了它一眼,“口音那么重,明年去幼儿园同学笑话死你。”
抱着椅子腿儿,小屁孩“嗷”了声。
“all都识港d广(二声)东娃。”
“……”
“我炖蛋奶放凉了。”
放开椅子腿儿,缩小版的卫枝冲她爸爸笑了笑,迈着步子走过来,抱着男人的腿。
“您要没别的事,拆快递又拆不得,闲着也是闲着,能不能至少把我的炖蛋奶递给我……呀?”
她眨巴了下眼,乖巧又甜蜜地问——
“可以吗,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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