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让她避开南宫临。
这些话,他一句也不说,竟只问,愿不愿意一辈子留在他身边。
恍惚间,即一一好像看到了一身墨衣的沈砚安,缓缓上前拉住了自己的手,深情的眼底是挡不住的算计和猜疑。
她一回神,却是见沈砚安一身浅色衣衫上前裹住自己微凉的手掌,目色淡然如水,拉着她缓步去了桌边坐下。
那一道致命的问题就这样无疾而终。
踌躇半晌,即一一还是开口问道,“侯爷,你怎么知道让长璋去哪儿找我……”
“你在因佗寺门口救的人,”
“嗯?”即一一瞪楞住。
“是陛下的长公主,封号玉若,南宫玉若。”沈砚安一字一句的开口仿若木槌一声声的打在了自己的心头。
“长公主脾性温和,随其亡母德嫔,颇受陛下宠爱。自永乐二十二年来,她下嫁宗族王家已有三年,其夫殿司王承轩感情深厚,但至今未有所出,此为首胎。”
言下之意,南宫玉若这一胎,颇受重视,金贵的很。
即一一不知沈砚安是个什么心思,但现下看来他相较之南宫临,更像是会帮自己的一方。她低低开口道,“长公主殿下生的,是一个死胎。”
“死胎?”沈砚安瞳孔微张,他明明记得是一个早产儿,怎么会成了死胎。
此中变数,实在奇怪,他沉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看见长公主时,便发觉她胎腹圆滚的厉害,应是将要临盆的征兆,后与她诊脉时也确实是足月临盆的胎像,可她身侧的侍女却告诉我她家夫人足足提前生产了一整月。”
“我初时猜测是胎盘老化才有的此种症状,可孩子一生下来便是浑身青紫,明显是在胎腹中就断了气。”
“是人为?”沈砚安低哑着声音,似是已经断定自己的想法。
即一一并未立即应声,只说,“长公主腹部伴有道道黑紫的裂纹,孩子身上也裹着一层乌黑的薄膜。新生儿重量比之一般的重量较轻,身架却大,是以长公主行路时要比一般的产妇还要困难。”
“孕妇自身原因所造成的死胎,不会出现这种症状。”
“若是临盆之际再来回奔波,不静卧在床的话,怕是有催产之效。”即一一顿了顿,猜想这许是内宅之乱,长公主今日的临盆并不是偶然,明显是被人一早算计好的。
“不知,殿司大人的府中,可有妾室?”她轻声问着。
沈砚安却摇了摇头,否定了她的想法,“王承轩心爱长公主,纵然多年无子,也并未娶妾。”
“民俗有言,若生出来的孩子是裹着黑膜、浑身青紫的死胎,便为鬼胎,是罗刹转世,以屠杀人世,重构恶狱。”
“而皇家子孙,不可能、也不会是罗刹转世。”沈砚安定定看向她,一双眼眸深沉的如同海底。
即一一忽而一笑,眼角带着些许讥讽,“所以罪名就会被安在我身上,一个自不量力替皇家公主接生的大夫。”
她第一次有些后悔了,后悔没直接从丘水门出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