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啊,那天贪玩,可我爹偏不让下山找朋友去玩,所以我就偷偷下山了。”
对上他半开玩笑缓和气氛的眼神,即一一笑了笑,半含着茶盏浅浅饮尽一口茶,“你是少当家,难道不知道当夜朝廷正率军前往白石岭吗?”
她微微一顿,搁下手中茶盏,“你自己跑下去该有多危险啊。”
闻言,似是勾起了司若尘的心事,他的眉头忽而皱起来,“唉,其实我们这山匪做得好好的,我爹本来没有想招惹朝廷,引来这灭顶之灾的。”
本来?
即一一微微偏头看过去,司若尘却忽然像个说错话的小孩闭了口,“抱歉啊,南姐姐,我不应该跟你说这些话的。”
“这些菜你们快些吃吧,不然就凉了。”他急匆匆的跑出去,像是在掩饰着什么,根本不给即一一留下说话的空挡。
“走了?”沈砚安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那副表情看样子是站在外边有一时半会儿了。
即一一瞥了他一眼,拿起桌上的馒头开始夹菜吃饭,“听了一半,还是都听到了。”
“一字不差。”
沈砚安坐下,一把握住即一一来回夹菜的手腕,“别吃了,小心里面有东西。”
即一一晃了晃手,他听话的松开,“放心,没有几个大夫不自己施药的,我现在也算是半个百毒不侵了。”
“别大意,小心灯下黑。这孩子,心思可不简单。”
“看出来了?”即一一眉梢微挑,司若尘刚才的表现确实有些奇怪。
沈砚安沉沉的应了一声,“嗯,按他的意思,毁坏官道并非司寨主本愿。”
“性情大变不可能,那便是听信了谗言才做出这样挑战天威的事情。”
谗言?即一一或许知道是谁的谗言,但空口无凭,她可不能在阿无的监视下随心说话。
“所谓,近贤臣,远小人。难道是司寨主身边的人怀了什么不好的心思?”她顿下手上动作,侧目问道。
沈砚安摇了摇头,“这说不通,白石岭上下一体,惹怒朝廷,没有人能幸免于难。便是有人觊觎寨主之位,也不会做这样得不偿失的事情。”
“既是与朝廷有关,那想必也与朝堂上的人脱不了关系,当初陛下同意修缮官道,朝堂上的反对之论百喙如一,若非有马帮的支持,这事情几乎做不下去。”
“政见不同,为何会有如此大的纷争?”即一一蹙眉相问,这些事情他们好像一开始就争的厉害。
闻言,沈砚安的脸色正经起来,“一一,你要知道,这不仅仅是政见不同的事情,朝廷的每一个决策法令,它背后都牵扯着无数的利益纠缠,而到最后被牵扯最大的都是百姓的生活。”
“我大邺宗室门阀众多,各各都在朝堂上占有一官半职,若人人都有私心,那朝廷法令便会私心用甚,所做之事就不再是为民,国家便如水中覆舟,再难长久。”
“一一,我能做的事情很少,但却要在这很少的事情中付出最大的努力,不论是于国,还是,”
“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