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陆续离开。
张永焕朝王源之抱拳一礼:“多谢先生解围。”
“我表字守义,张老弟无需如此客气,称我守义即可。”王源之适时拉近关系,一旁的张执象却猛然咳嗽,令人不解。
王,王守义……您卖不卖十三香?
“小真人,可是表字有问题?先父虽然是商人,憧憬财富,但却告诫我兄弟二人,‘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故而表字守义,我兄弟二人一生行商,都遵循一个‘义’字。”
“呃,很好,很好。”
张执象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所幸王源之也没有追究,他内心觉得,既然张执象“生而知之”,是不是也听过他这个名字,他是青史留名的人物?
一时间,王源之心情特别好。
王绛阙却直觉认为不是如此,她翻了个白眼,也懒得理会。
一日折腾,终于安稳袭来,再回王府的时候已经是子时,但张执象他们却没有睡,张永焕将羊皮卷交给大防风,说道:“王家已经安排了船,今夜就走,将东西送回山上,交由掌教定夺。”
“还要回来么?”
“不用了,出了鄱阳湖就是治地,没有这么乱,运河之上船只繁多,人气鼎盛,不会再有这样的妖魔了。”
“好。”
“小心一点,今夜他们虽然散去,但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他们拦不住我。”
大防风并未夸言,他一个人走,想要拦住他,起码要一营骑兵不可,这些商人再疯,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搞出一营骑兵来。
至于指使地方卫所出动?
抱歉,大明军费欠缺卫所糜烂,除了九边,几乎都没有骑兵。
不是没有马,只是缺军费。
拥有云南茶马古道,拥有河套平原,直到明末灭亡之前都以榷场来威胁建州,贸易主动权从来都在大明这边。
大明从不缺马,内地却没有骑兵,就宛如大明从来就不穷,却穷死了一样。
大防风走了,有些疲惫的张永焕并没有急着去休息,而是喊来了张执象,两人面对面坐着,捧着雨水泡的茶,他问道:“感觉如何,今天。”
张执象抱着茶杯,心情不太好的说道:“妖魔鬼怪可怕,人心更可怕。”
张永焕:“想回山上了?”
张执象点头,但眼中并不是懦弱:“想的,但不能逃避。明明是如此可怕的妖魔,他们却贪婪到妄图占有。”
“他们对朝廷,对皇帝,对天师府尚且如此。”
“那么,下民易虐,天下苍生何如?”
“四叔,人与人之间不该如此,人们也不该活的这么苦,这世道应该正常一些。”
“不论我能做到什么程度,哪怕只为心安,我也应该尽力做一些事情。”
张执象眼中有光,那是坚定的,有些“愚蠢”的光芒,但这个世间倘若都是聪明人的话,那一定是个最糟糕的世界。
从山上下来的纯真少年,前世今生两辈子,终于入世了。
慢慢见识人心险恶,也见识春暖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