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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此时,周围人里总有小声嘀咕道:“真造孽,这么丁大点孩子,三天两头被暴打,唉!早晚都会被打死的!”唠叨归唠叨,没人敢管这事。
“噢”瘦弱小男孩赶紧应了一声,放下怀中抱的干柴,蹒跚走了过来,小孩长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但细看之下,缺少同龄小孩应有的稚气,个头更是比同龄孩子矮上半个脑袋,皮包骨的身板,显然严重缺乏营养所致。
一名华服少年晃动着手中马鞭,指着小布点说道:“咱们赌一赌,谁的鞭子抽的准、深,谁敢与我赌!”
“我跟你赌,一两黄金!”一个胖墩少年穿着小马靴,握着马鞭走了过来,剩下几个少年纷纷押赌。
这时,一名小女孩怯怯小声说道:“云棠哥,这小布点前天被你们打过,背部伤疤还未好,会不会打死啊?”
云棠满不在乎一摆手,说道:“放心吧!我姐姐说了,这小杂种从小身子骨硬着了,死不掉,既是死了,扔出谷外喂野狗,还能做点善事。”这个云棠正是“断天宗”掌门人云铁中的小儿子,异常骄横无人敢说。
小布点木然的走到树桩之前,把破烂上衣脱去,很乖的趴在桩上,这是他必须要照办的事,否则……令人心酸的是,那瘦小背脊之上布满密密麻麻的伤痕,有些伤疤还未合住,小女孩不忍看去,又不敢走,只能双手捂耳,将头深深埋在胸前。
接下来,“啪啪——”鞭子响声与抽在肉皮发出“噗嗤”之声,混杂在一起,传来阵阵鼓掌喝彩之声,过了半晌,这群少爷小姐终于心满意足,嬉笑着渐渐走远。
小布点的脊背,已然是血淋淋的一片,痛的他呲牙咧嘴,慢慢滑落地面而坐。此时,他似是一点气力都未有,瘫软的趴在地面,奇怪的是,俱然未有一丝哭泣,漂亮的双目空洞无神,木然望一眼远去的少爷小姐们的身影。
这只是一个六岁的小孩,他没有姓名,父母是谁,一无所知,烙印在心灵中最深印记,就是挨打不停干活,人世间,好象未有他这个人存在似得。
他从小长在落云谷,当然是在粗活累活和挨打之中长大的。
谷中那些权贵的少爷小姐时常拿他出气,只要不顺心的事,就会打他欺辱他,小小年纪落下一身伤痕,像似久经沙场的老兵,刚结疤转眼又落下新伤口。
自打三岁起就被当作沙包泄愤,剧烈的疼痛使他嚎啕大哭直叫“妈妈!”伤心之极,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孩子要打他?时常浑身血淋淋的,谁望一眼心酸的直掉泪,可谁敢管这些少爷小姐的事,扰了他们的兴致自己也会倒大霉的。
如此这般一年一月一日过着,他时常呆呆望着其他小孩被妈妈疼爱的情景,羡慕之极,每次打的浑身伤痛难忍之时,一到深夜里,他总是眼望星空喃喃自语道:“妈妈,你在哪里,小布点想你,小布点听话不惹你生气,小布点会做饭、烧柴、洗衣服……什么都会做,妈妈,你在哪里……小布点好想你……”他伤心委屈的偷偷哭泣。
好心的大婶们实在心酸看不过,悄悄说道:“小布点,你爸爸妈妈已不在人世了。”说完,俱都一声叹息,多懂事的孩子,受的这份罪,作孽呀。
开始的疼痛使他嚎啕大哭,伤心之极,直叫妈妈!慢慢地小声哭泣,偷偷哭泣,最后不再哭泣,也不会哭了……留下一双空洞木然的大眼。
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没人会多望他一眼,只有一位刘爷爷倒有些照应着他,遇上别人欺辱之时,只要碰上都要管管说两句,似乎那些少爷小姐也不敢招怒。
无穷无尽受难的童年里,小布点也有自己的期盼,那就是下雨天,这是他最喜欢最美好的时光,因为只有这样的天气,他那儿童的稚气才会流露脸上,也因为下雨天少爷小姐们便不再出门,而是缩在楼房里。
每当这时,他会拼命提前干完活,匆匆来到刘爷爷的房间,听他讲江湖之上一些武林侠士的故事,当然,刘爷爷还会将传闻之中的仙界之事也讲给他听,这些故事让小布点百听不厌。
小布点听得入迷,只要静下来,时时幻想着自己也成为那些武林侠士一样强大,不会挨打受饿,可以吃饱肚子,尤其是那一块块红烧肉,也是偶尔碰上,在刘爷爷房里吃到过,一想起馋的口水直流。
想想也是,这么丁大点孩子一年四季都是黑面粥糊,半点油腥都未有,也不知这孩子是如何长大的,俱然如此顽强的生命力。
这位刘爷爷,是为“断天宗”立下大功之人,二十年前曾救过掌门人云铁中,硬挨了敌方一掌,全身筋脉震断,武功修为全废落下一身病根,最后只能住在谷中养老,倔强的他,不愿住进镇子之中的好房子里,自愿来到镇边处盖上两间草屋,自个种点菜,曾经一起的好兄弟时常过来看望他,提一些肉带给他,他自己也有一些碎银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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