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之前在这山洞里,猎杀过一头小狼,和一头母狼。想必这头公狼,就是来寻它们的”施为捶胸顿足:
“造孽啊。这公狼,报仇来了,不咬我,却咬了我的儿子”
“怕是要留疤了。”苏幕遮检查施展头上的伤口:“你们随我走吧,不处理怕他会破风而死。”
施为本便受不了宝贝儿子受屈,此刻听闻不治会死,忙挣扎着,抱起施展,唯唯诺诺地道谢,跟着苏幕遮走。
“你这总以苍生为念,爱管闲事的毛病,什么时候,可以改改?”子梠无可奈何的责备着苏幕遮,已从自己的喜服上,撕了一条帛下来,给苏幕遮包扎住手臂流血的伤口:“你这疤,留的可比他的长多了,死的机率,也更大吧?”
眉兮看着子梠对苏幕遮的深情,想起了村中那些小话,心道:‘这商丘少君,难道真如传言,中意空桑的奴隶?
怪不得,他坐在新娘的轿子上。
原来,他就是那个空桑长姬的媵臣—陪嫁奴隶啊’
她这样想着,越发感兴趣地,怔怔望着苏幕遮,不禁又纳罕:可是,他这等,风华、气度
容貌,还有方才在轿内不怒自威的那句:谁敢。怎么看,怎么也不像个奴隶啊。
苏幕遮见她盯着他看,冰雕玉琢的脸,难得的,露出一丝微笑,对她说:“怎么,我那么好看么?”
‘废话,不好看商丘少君能看上你?’眉兮这样想着。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抿嘴一笑。
不知走了多久,到了一处驿所,天也已经黑了。
“快给她刷刷吧!”子梠连‘洗’都不用,只在院子正中,对下人说道。
“刷?在这里?”眉兮不解。
“对,你和我娘子,乘坐一个轿子,我怕你熏坏了她,她身体弱。”子梠不让刷别的山洞来者,单要刷她眉兮,原来是舍不得自己的新娘—姒之。
仆人早已备好几桶水,雷厉风行,向着施眉兮身上泼上去。比瓢泼的大雨,好使多了。
“你们干什么?!!”苏幕遮在施眉兮,抹着脸上最后一把泼水时,挡到了她的跟前。
“是你要干什么?”子梠急了,一把把苏幕遮扯到自己那边,紧张怒吼:“你的伤口,刚让御医换了药,不能沾水,你不知道么?!!!”
‘哎,在商丘少君子梠眼里,谁都比施眉兮金贵。’施眉兮心里碎碎念着。
苏幕遮此刻,站在子梠同样的角度,看那清洗过后的眉兮,竟然惊为天人:
她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施妹妹吧,眉目清兮,妆霓彩衣,袅娜飞兮。晶莹雨露,人之怜兮
那一刻,眉兮不知道,苏幕遮是否,被她的美貌俘获了。他一直在看着她,看得出了神。
夜,那样静…….
…….
“今天就讲到这里吧。”未菰相府里的苏幕遮,此刻,拿着《眉兮异笺》,为忘记了一切前尘的、起死回生的施眉兮,讲述他们如何相遇。
“嗯----”施眉兮说:“原来,我从一开始,就活得这么狼狈啊。”
“不,狼狈的是我。”苏幕遮说:“你不是不知道苏幕遮是否被她的美貌俘获了么?
是的。他从见施眉兮的第一眼,便知道,自己会沦陷在她的美貌里。
他一生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会为色所迷。“
“你爱上了我?”施眉兮感觉很失望似的。
“嗯”苏幕遮点头。眼中又出现了那种她招架不住的情根深种的眼神。“从第一眼见到你,开始。”
“哦“施眉兮更觉得无聊了,仿佛自始至终在听别人的故事:“施眉兮的一生,还真是,从来都没有新意。这样俗套的相遇,像是话本里的桥段子,无聊透了。”
苏幕遮的深情,似乎因为她这话,夹进了一丝伤,他没想到,他的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在她听来,会是这样的反应,不过是无聊。
她爱过他么?如果她真的像她在《眉兮异笺》中供述的那样,曾经对他‘一眼万年’,就像真实的他对她那时的感觉一样,那么,她会是像现在这样轻描淡写,只觉得无聊么?她的心里,就翻不起一点,涟漪或波澜么?
“你是不是,从始至终,从来就没有爱过我?”苏幕遮聪明地可怕而又悲伤,他将手中的《眉兮异笺》,摔向窗边:“这里面的鬼话,都是骗人的?对么?是用来应付莫邪的?对不对?而我却像神明一样供奉着,把你这违心的供词,当成你对我同样情根深种的证据……
一厢情愿!”
施眉兮没见过苏幕遮发火,起码,她从活过来到现在,头一次看他对自己发这么大的怒火。他的眸子,像是冒着灼人的火焰,比那莫邪的无名火焰,教她更加害怕。
她开始发抖。苏幕遮突然,如同发狂的猛兽,双手把住她的肩膀,将她拉在怀里,嘴巴疯狂地寻找着她的唇,手粗暴地撕扯着她的衣。“好,你不愿意要那往事,那我也不要,我现在要你,要你做我的女人。”